个电话。这一次,接通的人依旧不是念念。
那是一道陌生的声音。
“我是K先生请来的家庭医生,这家主人现在不在,您有什么问题可以跟我说。”
医生?他们家里什么时候需要医生了?
舒蔚心底忽然涌起一股好的预感,似乎在冥冥之中有人碰触了东西。
她沉默了几秒之后,终于小心翼翼地开了口:“我是他们的朋友,请问,是家里的孩子生病了吗?要不要紧?”
“是的,有些小感冒,吃了药就会没事。您如果有别的事我可以帮您转告。”
舒蔚一惊,连忙拒绝:“没事,我没事。我只是……我的孩子是他的朋友,想约他周末出去玩耍而已。既然生病就算了,我会打电话过来的。”
“好的。”
医生没有多问,他的职责也不过是照顾舒念。
小孩子本就体弱,容易染上感冒等症状,好好照顾就是。
可挂上电话,舒蔚却有些心慌起来。念念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感冒,那小子虽然调皮可身体从来都是最强壮的。
长大到四岁,一直很少感冒。
舒蔚皱紧了眉,用力捏着掌心……她好想回去看看。
也不知过了多久,舒蔚在床上躺着渐渐熟睡,之后是被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的。似乎有人进来,站在了床边。
她以为是顾辛彦回来了,眼里露出一抹惊喜,可睁开眼的刹那,又对上沈杰无奈的目光:“老板娘,天亮了。昨天的晚餐您都没吃啊。”
“恩,他人呢?”
自己总不能这么一直被他关着,小包子生病了又没人在身边,那小子冲动起来也不知会做什么事。
舒蔚最担心的,是小包子以为妈咪不要他了。
他打小就没有爹地,身边的小朋友总有些人会嘲笑他。笑他没有爹地要。
虽然他不说,可这当妈咪的,怎么会看不出来?他是一个米有安全感的孩子。
“老板还没回来,他吩咐过,您可以出去逛逛,也可以做任何事。只是……“”
“只是一定要让你们跟着是么?”舒蔚嗤笑,将他送来的早餐放在一旁,连看也不愿意看一眼:“这和囚犯有什么区别?”
她笑了笑,转身又坐在了床上,有些出神地看着窗外。
沈杰这就有些急了,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老板娘一口饭没吃,他可怎么跟老板交代啊。
“老板娘,不然你多少吃点,然后想去哪里,我陪您去?”
“老板娘,您就当可怜可怜我。不然老板回来会杀了我的啊!”
只是无论他说什么,都没有得到回应。舒蔚像是全然没有听见似的,自顾自将目光移到旁边,默然不语。
沈杰呜咽了几声,见没有办法挽回舒蔚,这才垂头丧气地走远。
等到晚上,新森林酒吧灯火通明。一道颀长的身躯出现在门口,剪裁得体的亚麻色西装将整个人衬托得更加笔挺。
他踏进酒吧内,幽冷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停留在吧台那处。
沈杰还在调酒,见着顾辛彦出现便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急急走上前。
“老板,老板娘从昨天开始什么也没吃。”
“恩。”他脚步不停,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让路过想打招呼的人都连忙避让。唯有沈杰始终跟在他后头。
“老板,你可得劝劝老板娘,这样下去身子可是受不了。这才多久,人都憔悴了。”
闻言,男人的脚步忽然停下,阴沉的面色缓缓转过去,目光落在面前那扇门上:“你回去做事吧。”
“好的。”
他终于推开门,因为突如其来的黑暗而有些惊诧,整个房间里几乎可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
顾辛彦蹙眉,随手按下墙上开关,顿时灯光乍亮。
目光扫过房间之后,又看见餐桌上没有任何动静的晚餐,浓眉不自觉皱得更紧。
“为什么不吃东西。”
屋内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回应。那道纤细的身躯依旧坐在床上,眼神里没有焦点。
顾辛彦确定她听见了自己的话,只是固执地看着前方,不愿有任何回应。
她身上还穿着前天的那件衣服,单薄而没有生气。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没有生命的布娃娃,呆呆愣愣的。
“你在反抗我么?”他说不上这一幕对自己有多大的冲击,可心里某处就是无端生出闷疼感,让他几乎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