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连城已经回到名可跟前,看着她一双分明没有多少光泽的眼眸好不容易又燃起了点点希望的光亮,知道她头一回在这种情况下过夜,心里顿时就起了几分不忍,甚至有点内疚。
他其实可以带她回去,让她睡在暖暖的大床上的,何必让她在外头受这种苦?
但既然是老大的意思,就一定有他的原因,他没办法问,只能委屈她。
“回去吧,这里树多,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毒虫。”他轻声道。
一听到会有毒虫,好不容易捡起勇气的名可顿时又慌了起来,缓慢地迈动酸楚的两腿,她一直皱着眉头,想跟上他的脚步,却走得异常艰难。
北冥连城习惯性迈步就走,等到发现身后的女孩没有跟上来后,回头就看到她那副蹒跚迈步可怜兮兮的模样。
他折了回去,盯着她两条腿:“怎么回事?”
“不知道。”名可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刚才忽然就麻了起来,还很酸……啊!连城队长……”
“别叫了,又不是在床上,叫什么叫?”男人冷哼,抱着她大步往山顶走去。
名可只能咬着唇闭上嘴,其实吧,他人还是不错的,至少可以说得上很善良,但就是那张嘴从来不会说什么好话。
早就应该习惯了,忽略掉这一点,连城队长人还是很好很好的。
他们又回到那个地方,回来看到垫子还在,名可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刚才山头风那么大,她居然忘了将垫子拿走,万一被吹走,她今晚要怎么过?
才想着,忽然又发现北冥连城的座位上根本没有垫子,她正要说什么,他已经一屁股坐在地上,抬头看着她:“不坐?”
名可不多说,在垫子上坐了下来。
“是不是没吃过这种苦头?”他将暖水瓶递了过去:“喝点热水暖暖胃。”
她接过却没立即喝,只是将暖水瓶抱在怀里。嘟哝起薄唇:“你难道不也是吗?”
有钱人家的孩子,谁会吃这种苦?就连她这种普通人家长大的孩子,至少都有瓦遮头,更何况是他?
没想到北冥连城轻笑了下,竟淡淡道:“这也算苦?那为了完成任务,在野外一动不动趴上三天三夜,连水都不能喝一口,这又算什么?”
“你说什么?”名可吓了一跳,侧头盯着他:“开……开什么玩笑?”
现代文明社会,以为是在古代呢!可是,她心里却有几分荒凉,明知道,他不可能撒谎……
“你以为老大创业的钱是怎么来的?”北冥连城瞟了她一眼。
“我……”想说不是北冥雄给的吗,想了想,却问不出口了。
“那些钱都是做任务赚回来的,用命。”他看着远方天际,说起过去的事情,竟也不觉得苦,倒是有几分缅怀。
那时候的大家都还能单纯,一门心思只想多赚点钱,可现在……
微微甩头,将一些不想想的事情抛诸脑后,他依然想着过去,目光柔柔的,连声音也柔和了下来:“老大比我们都要辛苦,为了第一笔酬劳,差点要了他的命……”
……名可真的不知道,原来看起来永远那么尊贵优雅的北冥大总裁,年少的时候居然曾经吃过那么多苦头。
别人都是青春萌动的年纪,他已经拿起武器,跟着某些组织执行一些连性命都随时会丢掉的任务。
其实他真的犯不着自己那样去冒险,北冥雄虽然对他态度不怎么样,人也凶巴巴的,但,是他北冥雄的养子,生活还能过不好吗?
尤其,她还看得出北冥雄有心将要将北冥夜留在身边,他也欣赏他的能力,是不是?
何必选择一条这么艰辛的路?
她更加没想到的是,他们这一群人中,居然还有南宫烈和慕子衿,已经北冥洵东方辰,那些一个个都是天之骄子,除了北冥家三个养子和南宫烈都是收养的,东方辰和慕子衿却都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贵公子,他们图什么?
很奇怪很奇怪的事情,她真的想不透。
到最后,北冥连城提起了一个让她熟悉到心尖会发酸发苦的名字,俞霏烟。
原来俞霏烟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可却在某次任务中,为了替北冥夜挡子弹,尸首还跌入了公海,连个全尸都留不下来。
听到俞霏烟的名字,名可才知道,原来自己心里一直堵了这个一个梗,这个心结,始终没有化解开。
其实,她心里是很在意北冥夜对俞霏烟的感情的,他们过去的感情究竟深厚到什么地步?就算只是普通的恋爱,也许还不一定比喜欢她更喜欢,但她很清楚,只要有情,活着的人就一定比不过死去的。
她真的不想比,也知道拿这个来比较简直就是浪费生命,但,女人是不是都这么看不开?她为什么就是特别特别想比出个所以然,北冥夜究竟是喜欢她多一点,还是更喜欢俞霏烟?
如果有一天俞霏烟出现在他面前,他会不会念着旧情,立即甩了自己和俞霏烟在一起?
看吧,女人就是犯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