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的时候,名可果真将还在沉睡中的北冥夜喊了起来。
他醒来时,她已经换上一套清爽的裙子,外套搭在椅背上,似乎早已收拾好一切,在等待他出门。
“给佚旸打个电话,告诉他今天出海。”北冥夜从床上坐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人还没有休息够,还是心里藏了些什么沉闷的事儿,名可总感觉他在一夜之间沉寂了许多。
看着他走向浴室的高大背影,为什么忽然会觉得这个男人沧桑得叫人心酸?
他本来就是个习惯了孤单的人,佚旸也说过,先生最近几个月变化很大,一切都是因为有了她。
以前听着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甜蜜,现在,一想起来却感到说不出的心疼,至于在心疼些什么,她自己都说不好。
这几天过得有点死气沉沉的,人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看着书桌后方窗外明媚的景致,她吐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对着阳光挤出一抹还算得上甜美的笑意。
在事情还没有彻底查清楚之前,就这样吧,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还不如让自己过得好些。
于是,等北冥夜洗过脸出来的时候,看到的便又是那个乖巧中时不时透着点小调皮的女孩,她眉宇间的愁容已经被自己给抹去了。
不管心里有什么委屈,不管有多少不高兴的事,她还是可以乐观看待每一天。
这次是从一开始就被他看中的女孩,这几天那个毫无生机的小丫头,至少知道要给自己找一点生活的动力了。
“去喊连城下楼。”换上名可给他准备的衣服,在勾起外套,他举步走出门,往楼梯口走去。
刚走到楼梯口,忽然想起什么,想要回头,又觉得似乎没什么必要。
刚才是忘了昨天晚上的尴尬事儿了,现在才想起来她的为难……但也总不能老死不相往来,总归是一家人。
所以他真的举步下楼了,不再理会那个还在房间里头纠结得要死要活的女人。
名可这一刻真的很纠结,让她去喊北冥连城下楼,这是什么意思?昨天晚上……
那家伙究竟是不是故意的?不知道她现在见到北冥连城会窘得连话都说不出口吗?
让连城队长下楼,该是打算喊上他一起出海游玩,就算现在不去,等会下去也还是会碰上,总不能一直避而不见,老死不相往来……
总归……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人。
名可不知道自己的思想和北冥夜居然出奇地相近,自己在房中纠结了好一会之后,终于鼓起勇气出了门,往不远处北冥连城的房间走去。
本来已经决定好了,就当昨天晚上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反正她连北冥连城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行不行?
可是,在走到他房门口的时候,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却在一瞬间散去了,手举在半空,一直想要敲门,但一直不敢。
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听过她和北冥夜折腾时的动静,现在连城队长会怎么想她?他会不会觉得她是个不要脸、下贱的女人?居然不知羞耻地和男人做出那种事情。
可是,人是他老大,北冥夜是什么脾气,他自己一定清楚得很,那种事情也不是她自愿的,一直是他家老大在强迫她嘛。
但看着那扇门,她还是没办法将它敲响,不知道连城队长昨天究竟听了多少,一想到她和北冥夜折腾的时候,他就在落地窗外,整个人顿时又不好了,这情形也太尴尬了些。
不敢敲门,便只能在他门口徘徊了起来,心里七上八下的,北冥夜还在下头等着,她还得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才把连城队长喊下去?
不直接来找他,给他电话行不行?请他下去还不如打电话给他,不是非要来找他不可的。
这么一想,她心头一喜,转身就要离开,却不想她才刚迈出半步,脚还没有落地,房门忽然被打开了。
名可吓得差点尖叫了起来,一回头便看到北冥连城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有几分复杂的视线正落在自己的身上。
他发丝有点凌乱,身上还穿着睡袍,一双星眸半眯着,很明显是刚从床上爬起来,怎么看起来都像是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的模样。
“昨天晚上”这四个字在脑袋瓜里一闪过,名可一张脸顿时又涨得通红,好不容易站直身躯,她眨了眨眼,迎上北冥连城让人看不透的目光,好艰难才寻回自己的声音:“那个……夜……夜让你……让你和他……和我们……”
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连呼吸都乱了,她紧张得掌心里不断在冒汗,话越是说不清楚,人便更加焦急。
北冥连城一直盯着她,看着她窘迫的模样,他的目光变得更为幽深,很多片段在脑海里闪烁着,最终梦里那张脸和眼前女孩的脸蛋慢慢重合,让他竟有点看不清现在究竟是不是还在梦境当中。
好一会他就这样安静看着她,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反应。
名可开始觉得气氛越来越不对劲,完全看不透他这样的表现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