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名可最经常去的医院,上回查出怀孕也是在这家医院做的检查,只是现在看着冷冰冰的医院大门,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又没了。
她只是站在那里,望着台阶上那个人来人往的门口,三番四次想要举步走进去,可一想到只要自己进去,肚子里的宝宝就会彻底远离她的生命,两条腿就犹如千斤重那般,连半步都迈不出。
她的手落在肚子上,其实什么都感受不到,可却如同能触碰到自己的宝宝那般,眼角有泪,心里酸酸的,万分苦涩。
一想到冰冷的器具将要进入到自己的身体把宝宝的性命夺走,心头便像是被撕裂那般,痛,痛得她差一点在那里蹲下来放声大哭。
医院门口人来人往的,不知道来了多少拨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离开,她就这样站着,从上午十点半一直站到下午五点,就连医生都快要下班了,她还站在那里一动未动,就这么呆呆地看着门口,看着那些过往的人潮。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当她把手机掏出来看了一眼的时候,整个人顿时便手足无措了起来。
快六点了,医生是不是都是六点下班?如果不进去,那她今天辛辛苦苦到这里来,是不是就要白费了?
可是,在做人流之前是不是还得要做许许多多的检查?现在再去还来得及吗?
她有点怨起自己的犹豫不决,人都已经来到这里了,为什么还不愿意进去?
可她真的不敢,也是舍不得。
把手机放回到手提包里,她伸手抹了一把酸涩的眼角,没想到这一抹竟抹出了一手的眼泪。
眼泪一旦落下来便止也止不住了,不管她再怎么去抹去拭擦,也完全擦不干净。
可时间还在不断流逝着,心慌意乱,最终她用力吸了一口气,终于往医院门口迈出了第一步。
原来迈步并不是那么艰难的,只要踏出第一步,第二步也是可以走下去的。
她用力咬着唇,告诉自己不要心软,不要舍不得,不是宝宝不好,是她这个做妈妈的太失败,保护不了他,无法将他留在自己身边。
孩子,下一辈子不要再投胎到她肚子了,不要再找她这个没有用的妈妈……
一闭眼,她往前迈步,迅速往台阶上走去。
什么都不管了,也不能再管,错过了今天,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这个孩子留在肚子里,对她对北冥夜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北冥夜这几天的态度是好了些,可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会发起疯,又会为了这个孩子想掐死她。
但名可没想到的是,在她才刚走了几步,连台阶都走不到三分之一,在她身后不知道站了多久的人终于浅叹了一声,修长的腿一迈,两步便追上了她。
当她手腕再一次被握紧,当那抹身影又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当他将她拉到自己怀里,用力抱上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成拳的小手不断在他胸膛上落下,她哭得连气都换不过来,声音沙哑,却还是不断在控诉他:“孩子是你的,为什么要怀疑我?为什么要逼我?我没有背叛过你,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
北冥夜闭了闭眼,掩去眼底的苦涩,将她拉到自己怀里,只是用力抱着,什么话都没说,也没有阻止她对自己的捶打。
孩子是他的,就当是他的吧,这件事情以后不会再被任何人提起,他真的没想到就连他动用了所有的人脉,也始终查不到那个侵犯她的人。
根本一点迹象都没有,那人就像是完全不存在那样,任凭他怎么查,始终没有一点头绪。
或许是天注定的,当爸爸,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她不知道捶打了他多久,在她一双手快要一点力气都没有的时候,他忽然打横将她抱起,大步往台阶下走去。
名可这下才惊醒了过来,下意识揪上他的衣襟,抬头看着他平静的脸,轻声道:“医生要下班了,我……我得要进去。”
“进去做什么?”他轻声哼了哼,迈步走向车子。
名可却没他那么乐观,进去做什么,一提到这个问题心都碎了,她低垂头颅看着他被自己揪在手里的衣襟,声音说不出的苦涩:“我知道你不喜欢他,我不会让你为难,我也没想过要把他生下来,以后妨碍了你,我……”
“说完了吗?”北冥夜走到车子边,佚旸已经为他吧车门打开,他抱着名可一头钻了进去,将她放在自己的腿上。
等车门在他们身边被关上,名可才又抬起头看着他,不安道:“我不是在跟你矫情,先生,我已经想明白了,我也没有半点要埋怨你的意思,真的。”
“那你刚才为什么要打我?”还说不埋怨他,打他打得这么狠,虽然他一点不觉得痛,可她却把自己一双手都给敲红了,还哭天抢地的,不怨他,那怨谁呢?
把她一双手抓在掌中,看着红扑扑的那一片,他目光柔了柔,长指在她手掌边缘轻轻划过:“我又没说不要,你自己跑过来做什么?今天我要是没找到你,你是不是已经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