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回不去了(2 / 2)

“王命?”端木赞挑眉,“什么王命?”

端木冶神情恍惚,随口应道,“七日前,冶自平湛洲归来,刚入王城,便接到王命,说王兄不奉王命,擅自班师,又于千泽洲休整多日,方赶赴王都,意欲逼宫,父王命冶中途拦阻。”

事情原委道出,朝中众臣已大半明了,所有的目光,齐齐射向端木赞下手侧坐的小邬后身上。小邬后脸色惨白,只是咬唇垂首,却不置一辞。

缪尚跨前两步,向端木冶道,“忠善王,先王八日前为银斑蓝蛇所伤,回宫不到半日,便不省人事,又如何传命于你?”

“八日前?”端木冶身子一晃,迷蒙眸光,渐变清亮,转头瞧向小邬后,说道,“是……王后代传父王手谕,命冶擒杀王兄!”双手提起身前镣铐,膝行几步,唤道,“母后,冶之所言,可是属实?求母后给冶作证!”

到了此时,邬氏已知躲不过去,慢慢抬头,向端木冶一瞧,点头道,“忠善王所言,句句属实。那手谕……确实是本宫假传!”

端木赞浓眉一挑,问道,“手谕呢?”

端木冶回道,“臣弟阅后,邬突便即烧毁,那……那确系父王字迹……”说至此处,眸中露出一丝疑惑,喃喃道,“父王书写王兄名讳,向来不加封号……那手谕……那手谕……”低声自语,脸色越发变的惨白,渐渐白至透明。

“那手谕,是本宫所书!”邬氏静静接口,木然的声音,已没有一丝生气,侧头向跪在阶下的端木恭瞟去一眼。

端木冶身子一晃,勉强挺跪,伤心、失望、愤怒,诸般情绪齐袭心头,摇头问道,“为何?冶虽非母后亲生,但十余年教养,冶不敢轻忘。故此冶虽不信王兄逼宫,也知绝非王兄对手,仍然领命出兵。只盼出其不意,将王兄擒回,在父王面前有所分辩,以全我父子之情,兄弟之义!可为什么……为什么是你假传王命?为什么?”

邬氏脸色苍白,凄然笑道,“为什么?只因我一时糊涂,见先王不治,欲扶亲生儿子登基,却不料……却不料……”泪水滚滚而下,低声泣道,“是本宫不自量力,亲手害了恭儿……”心底却暗恨,若先王再多活几年,待端木恭长大,岂会如此轻易便输?

“母后……”端木恭跪在阶下,本来就满心惊慌恐惧,闻母亲之言,不禁伏身于地,失声大哭。一时间,殿上母子二人哭成一团。

端木赞大为不耐,沉声喝道,“够了!”二人齐惊,哭声顿止。端木恭吓的全身颤抖,跪伏于地,不敢稍动。邬氏却一手掩唇,默默落泪。

端木赞冷声道,“你令端木冶夜半袭营,原想若杀不了孤王,孤王一怒之下,必然斩杀端木冶。而你又知,端木冶一死,孤王必然悔之不及……”微微摇头,冷笑道,“我二人的母后,与你是一母同胞的姐妹,想不到,你竟然设下这样的毒计,意欲一箭双雕!”

端木冶听的背透寒意,颤声道,“这,可是真的?”

端木赞咬牙道,“事实具在,不容抵赖!”鹰隼般的眸光,却冷冷扫向阶下跪伏的端木恭,眸中皆是嗜血的冷意。

邬氏瞧见他的神色,心底一凉,忙道,“王上,贱妾知罪,只……只是此事恭儿一无所知,均是……均是邬突之意。”

端木赞闻她供出邬突,心底暗自冷笑,面上却声色不动,冷冷向她逼视,挑眉问道,“邬突?”

“是……是邬突!”邬氏忙应,说道,“邬突言道,王上行事狠厉,若是……若是王上继位,恭儿……恭儿怕是寸土难立,故此,设下计谋……。”

端木赞不待她将话说完,手掌一挥,喝道,“带邬突!”

片刻间,邬突带到,护卫将他推到端木冶身侧跪倒。未等端木赞问话,端木冶便道,“舅舅,果是你设下毒计,要害我兄弟?”

邬突自昨日晨起不见了端木赞,心中便已慌乱,今日一入王城,闻说端木赞登基,心知大势已去,一路之上,心中暗自盘算脱身之策。此时闻端木冶发问,忙道,“我邬突不过一介外臣,如何……如何害得了二位王子?”

口中虽然强硬,眸光却不觉掠向邬氏,心中暗自揣测,端木赞究竟看破多少?邬氏又供出多少?怎样方可逃脱性命?

邬氏深知端木赞为人狠辣,昨日功败垂成,被端木赞亲兵看押寝宫,与外界不通消息。这一夜辗转反侧,前思后想,狠了心咬了牙,只想拼却一切,留住爱子的性命。

此时听到邬突的这些说辞,又触上他的目光,心知他欲存狡赖,只是黯然摇头,低声道,“本宫均已招认,兄长不必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