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见到这般情形,心知大事已去,犹自挣扎道,“忠武王,你父王驾崩,临去时,命忠孝王继位,你……你竟敢抗命?”
“是吗?”端木赞冷笑,“父王遗命?有谁作证?可有诏书?”
邬氏颤声道,“你父王突然身受重伤,不及拟诏,只有本宫与檀将军在侧,可为人证!”
“檀将军?”端木赞轻嗤,回过头,眸光灼灼,盯上殿下的右将军檀毕卿。
檀毕卿接触到他凌厉眸光,不由轻轻打个寒颤,挺了挺背脊,强道,“不错,王上突然身受重伤,太医无力回天,两位大王子又不在身边,便……便遗命三王子继位!”
端木赞默然注视,隔了良久,方发出一声冷笑,道,“父王突然身受重伤?是何人所伤?本王与冶不在,父王便命端木恭继位,那么,此时若是端木恭暴毙,只有我端木赞在,是不是便是本王继位?”手中长剑微挺,端木恭“啊”的一声疼呼,鲜血迸出,顺着脖颈淌了下来。
檀毕卿一惊,迈前两步,喝道,“忠武王,你敢弑君?”
“有何不敢?”端木赞淡应,眸光却落在身旁端木恭身上,微微挑眉,冷笑道,“王上?倒不如王上成全本王,下诏让位,倒免了本王弑君之名!”
殿内群臣闻他公然逼宫,不由一阵大哗。檀毕卿大喝道,“端木赞,你要造反不成?”
话音刚落,却闻文臣中一人轻声道,“谁不知道忠孝王与檀将军之女已有婚约,先王遗命,只你与王后二人听闻,怕是难信!”
檀毕卿大怒,转身喝道,“是谁,谁说的?”文臣中却再也无人应声。
武将中却有人道,“自昨晚到今日,所有臣子拘于殿上,不得离宫,又不能探望,却不知阁下居心何在!”此话朗朗道出,竟然再不有所避忌。
檀毕卿怒火中烧,竟然忘了殿上有端木赞在,手中阔刀向人丛中一指,大声喝道,“姓严的,你给我出来!”
端木赞唇角挂出一抹笑意,淡道,“檀将军,这般威风,莫不是也要争夺王位?”
檀毕卿一惊,尚未答话,武将中一人已越众而出,振臂呼道,“王后与忠孝王涉嫌篡位,我等拥忠武王为王,请忠武王即刻登基!”
“请忠武王即刻登基!”
“请忠武王即刻登基!”
“请忠武王即刻登基!”
……
一时间,大殿上一片呼声,先是武将齐应,文臣在呆了一瞬之后,也是齐声响应。北戎因端木赞稳定江山,此事众人心知肚明,而此时端木赞虽然是单枪匹马,却已掌控全局。莫说本就心向端木赞的,便是有人心存观望,到了这一刻,也知邬氏之势难成。
邬氏眼看数年盘谋尽数落空,不由高声喝道,“反了!反了!王上已然登基,尔等竟欲另立旁人,众护卫,给我一齐拿下!”
殿中众护卫齐声应命,当先便有人直奔文臣。众臣闻命,齐齐大乱,喝道,“王后,你为了一已私欲,竟然诛杀大臣?”喝声未已,只闻端木赞发声长啸,啸声方落,便断声喝道,“众兵士,还不入殿?”
喝声方罢,殿外喊声四起,三百精兵疾冲而入,将众臣护在圈内,手中兵刃寒光闪闪,与众护卫对恃。
邬氏见状,不禁连退两步,狠狠咬牙,转身面向端木赞,犹自强横道,“端木赞,本宫是你的母后,你剑下是你的同父兄弟,你竟要弑母杀弟吗?”
端木赞眉端微挑,却不为所动,淡道,“本王不敢,只是万不得已,方出此下策!”剑身撤后,另一手探出,一把将端木恭拎起,单手将他举起与自己对视,冷声道,“端木恭,是你传位给本王,还是本王杀你继位,好好想想罢!”一语道毕,一把将他推回龙椅,冷冷而望。
端木恭惊的心胆皆寒,再也顾不上去瞧母后的神色,身子缩成一团,仰头望着端木赞,颤声道,“王……王兄息怒,恭……禅位便是,只……只求王兄饶……饶命!
此言一出,大殿上顿时一片寂静,邬氏脸色惨白,双腿一软,瘫坐于地,檀毕卿也是惨然色变,手中兵刃“当啷”落地。
端木赞微微闭目,长长吸了口气,问道,“诸位,可曾听得清楚?”
众臣齐齐倒身拜倒,大声道,“忠孝王堪比尧舜,禅位贤王,臣请恭请忠武王登基,吾王万岁,万万岁!”
“吾王万岁,万万岁!”
“吾王万岁,万万岁!”
……
呼声方罢,但闻殿外钟声长鸣,众兵士不待端木赞下令,齐齐拥上,刀剑齐动,将众护卫缴械弃甲,与檀毕卿一道,绑的结结实实。众臣拥立之下,也无需选日,端木赞当即登基为王。
一日之间,北戎国二易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