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云歌沿着宫墙才走不到半柱香的功夫,轩辕长倾居然去而复返。夏侯云歌唇边绽放灿若春花的笑容,拢了拢身上紫色的华贵蟒袍。
“衣服。”轩辕长倾沉声道。
天色已经亮了,宫人们都已起床洒扫做活。若见到夏侯云歌穿着摄政王的蟒袍,还是尊贵的朝服,不知会传出什么蜚语流言。
夏侯云歌含笑踏前,抓紧身上蟒袍裹住自己,一脸无辜,“王爷,我里面什么都没穿,脱掉王爷的外袍,就只能赤身在宫里走十圈。”
轩辕长倾的深眸悠然一寒,“无耻。”
夏侯云歌叹了叹,又道,“只是不得不提醒王爷一句,北越初占南耀,若南耀子民得知他们的皇后赤身在皇宫行走,被北越权臣摄政王如此折辱,不知会不会对摄政王心生嫌恶,觉得北越大肆宣扬仁善天下只是欺名盗世的手段。”
轩辕长倾寒眸紧眯,居然一把掀开紫色的蟒袍验明正身。他以为夏侯云歌只是耍手段,不想她里面真就什么都没穿,只有一块粉色的肚兜勉强遮体。
骄阳破晓,光芒万丈。
轩辕长倾瞬即冰封了脸色,映着初晨光芒,隐约之间竟透上一层淡淡的绯色。
夏侯云歌不禁觉得好笑,古人到底保守。连权倾朝野的摄政王,赫赫大名天下传扬如雷贯耳,英伟之姿恍如天神的人物,居然也会脸红?
他一把摔下紫色蟒袍,紧咬的牙关挤出讽刺的字眼,“夏侯云歌,你比十年前更卑鄙。”
夏侯云歌觉得方才一定是看错了。
“为自保,我无所不用其极。”夏侯云歌贴近轩辕长倾几分,沉声宣示。亦是警告他,她不会任其欺凌羞辱。
轩辕长倾笑了,幽寒的眸子浮上一层戏谑的炯亮,“来日方长,我们慢慢来。”
夏侯云歌毫不畏惧,“好,慢慢来。”
“东朔,送皇后娘娘回宫。”他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转身,直奔前朝而去。今日北越国主轩辕景宏首日临朝执政,他不能误了早朝。
“谢王爷开恩。”夏侯云歌对着他远去的背影,俏声一笑。
回到夏侯云歌原先的皇后寝宫——鸾凤宫。
夏侯云歌紧裹轩辕长倾的蟒袍,倒床便睡。连东朔唤了几声,想索回蟒袍,都懒得回应。
这一觉睡的格外香甜,有轩辕长倾身份象征的蟒袍护身,谁也不敢打扰。直到次日清晨自然转醒,夏侯云歌终于满血复活。
听说,她这一觉,错过一场好戏。好戏的男主正是上官麟越,被人问及夏侯云歌的肚兜,他怒不可赦,不敢说遭偷袭夏侯云歌趁机遁逃,只说醉后早早睡了,扬言日后定会拿来炫耀一雪前耻。还要硬闯鸾凤宫,宫人们强阻无效,正巧城外暴乱,被轩辕长倾派去镇压。
夏侯云歌一边慢悠悠吃着早膳,一边听那个叫春柳的小宫女口若悬河。
春柳是南耀人,跟小桃差不多大。原先是在浣衣局做浣洗衣物的粗使宫女。宫中政变,很多老人死的死,逃的逃,她也从浣衣局调配到内宫做宫女,可谓平步青云。
到底是年纪小,又初升职,难免欢喜忘形口无遮拦。
“摄政王昨晚还来过一次,见娘娘和衣而睡,还提点奴婢们,帮娘娘宽衣。怎奈娘娘拽的太紧,只好作罢。”春柳掩嘴羞笑,“看摄政王的样子,很关心娘娘哩。娘娘若能攀上摄政王这棵大树,日后就有福气了。”
夏侯云歌摇摇头,这话一旦传出去,誓必会引来一场不小的风波。
轩辕长倾昨晚定是来取衣服,只是碍于有外人在不好明言,又不得不摆出一副礼遇前朝皇室的美名。
夏侯云歌对着镜子,将隐在发中四寸来长的伤口清洗上药。连日来奔波劳碌,伤口有些发炎,时常疼痛。光洁的额头誓必留下一道寸长疤痕,日后只能用发丝遮盖。
命春柳将蟒袍浣洗干净,熨烫规整,便亲自送还轩辕长倾。
他那般在意这件衣服,岂能辜负。
春柳说的不错,若能攀上轩辕长倾这棵大树,便多了一道护身符。做出假象迷惑外人,日后诸事只要打着轩辕长倾的旗号,便能手到擒来。
轩辕长倾的府邸还未修缮完成,又逢刚统治南耀,国务繁忙奏折颇多,轩辕长倾便暂住在皇宫里的琼华殿。
夏侯云歌步入琼华殿内,便闻到一股药膳的甘香味。
轩辕长倾埋首翻阅奏章,头也没抬,说了一声。“我会喝的,你且先回去,晚些再找你。”
夏侯云歌将他的衣服放在案上。他愠恼抬头,就对上夏侯云歌一对清冷的美眸。
她今日只简单将齐肩短发束起,未带任何繁复发饰,干净利落清爽宜人。额上伤口鲜红,更显肌肤苍白无色,多了一分让人怜悯的荏弱。
轩辕长倾放下奏本,靠在紫藤木椅上,道。
“来的正好。十日后国主登基,皇后需亲临祭天仪式,将南耀国玺亲手交给国主,以此宣告天下,南耀自动让权,越国正式一统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