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岚风闻言怔了怔,这李兆廷去浣衣局不可能是去参观,也便只有一个原因了,这些天他对冯素珍不闻不问,他有心想替她说说情,一个姑娘放在那边委实难熬,思及李兆廷太后寝宫那天盛大怒.意,却不敢轻易开口,否则,不仅求情不成,他也一身麻烦,如今倒终是松了口,他心中突起了个念头,但自不敢说破,只一笑应道:“是。”
临近浣衣局,李兆廷忽而停住脚步,司岚风正想问是否要通传,让冯素珍来见驾还是怎地,眼见他停下,连忙问道:“皇上,属下进去通传一声?燔”
“不,不必了。”李兆廷摆了摆手,淡声道:“朕不过去了。”
司岚风不由得愣住,“皇上一场来到,为何……听说,昔日魏无烟与她交情颇深,淑妃若知魏妃之事必定悲恸不已,但看到皇上能来,也定高兴异常。”
“高兴?”李兆廷一声冷笑,继而冷冷道:“朕对冯家够宽容了,这是她咎由自取。她却不知感念,朕若还姑息,她必定有恃无恐。这样一个人,朕也是死心。窠”
“摆驾皇后寝宫。”他一声令下,带人离去。
司岚风微微蹙眉,心忖既已来到,便过去看看到,倒不枉往日官场相交一场。然而到了浣衣局对方所在院落,正要进去,目光所到之处,脚下却没有再跨进去。
他一眼看到了这位昔日“同僚”。
她鬓发凌乱,约是干活干得累了,正微微抬头,有些笨拙地舒了舒身子,她脸青鼻肿,两侧嘴角高高肿起,脸色蜡黄。
她这是怎么了?
他不由得一惊,谁动的手?随即想到她和皇后,还有魏家的过节,还有那日太后殿上,太后眸中深藏的冷意。
她此时起来,到井边打水,那边有几个宫女,其中一人使了个眼色,有两人故作假意一绊,把水洒到她身上,她淡淡看了对方一眼,也不说话,只放桶进井,打了满满一桶水,有些吃力地,踏着蹒跚步履把水连提带拖带回自己位子上。cad1();
他心中愤怒,想进去斥责那些个宫人,却又深知,他虽是禁军统领,这是深宫内廷,皇帝家事,何况,背后还牵涉到那么多他不能惹的人,他咬咬牙,终还是动作。
可也不敢再看。他思索半天,知若过了今晚,他未必不会明哲保身,毕竟魏成辉的面子他还是要卖,于是直奔到皇后寝宫求见,小四却出来说,皇后不适,皇上正陪着,若是政事军务,便进,若非,则明日再说。
司岚风鼓起的勇气,一下被打散,一声低叹,“这人和人之间,怎地区别恁地大?”
小四不明所以,噗嗤笑道:“司统领,你还敢跟皇后比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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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二人又是一阵缱绻,李兆廷起来早朝,不让阿萝起身服侍,只让她继续睡,阿萝甜甜一笑,享受他予她的恩宠,闭眼休憩,他洗漱完毕,又在她额上一吻,方才走了。
梅儿进来服侍,看得脸红红,见李兆廷走了,方道:“娘娘,皇上待你真好。”
她艳羡的说了句便不打扰主子睡觉,把洗漱器具端出,阿萝声音却在后面传来,“梅儿,侍候我漱洗。”
“主子什么事?这给太后请安的时间也还远远没到啊。”梅儿一怔转身,却见阿萝一改方才甜蜜之态,不由得更加奇怪,“这是怎么了?”
“梁松昨日暗中遣人来报,说皇上到浣衣局了。”阿萝起来穿衣,淡淡开口。
“是,他让人跟着,不是后来在皇上来之前报说,皇上还没到达又改了主意?”
“改了主意归改了主意,但万一有下一次?冯素珍从前嘴硬,但如今那边日子过的苦,若是出口恳求,又祭出冯家恩情,难保皇上不会改变主意,把她放出来。cad2();我不能让冯素珍有可乘之机,有些事情,是时候结束了。我说过,我想开始新的生活了。皇上待我好,我如今也慢慢爱上了他,我不希望连玉和冯素珍的事,再卡在心中!”
梅儿见她目光坚决,不由得心惊,“主子,我们不能自己动手去除这人,你不也跟奴婢说过,皇上他深爱着你自不会拿你如何,但少不得一顿责骂,也会让他心生嫌隙。我们要让太后或者魏妃出手,若是魏妃更好,你正好把这仇人也除掉。”
阿萝眸中透出一丝幽芒,“你放心,我自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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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寝宫。
其他宫妃已一一过来请安问候,唯
独皇后未到,晋王妃吩咐身边女官,“你到皇后宫中一趟,看看她可是抱恙还是怎地?”
那宫女是皇后心腹,知晋王妃对阿萝并非十分喜欢,虽是清白完璧之身,但其到底与前皇帝连玉有过牵绊,闻言不禁说道:“依照礼数,该是皇后来向您请安,她不来,娘娘也不必去问她,等她过来便是。”
晋王妃正用过果品,她拿起布巾擦擦嘴巴,斜倚到宫女递来的软垫上,方才有些慵懒的开口,”哀家对她虽有些想法,但她倒是个知礼节的人,平日对哀家也算恭敬,何况,又是皇上心爱的,哀家不问一声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