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尽最后一滴力气,在地上划着。
最后,眼中的情景,是他奔到阿萝身边,把阿萝抱进怀里,吻上她的额……
大颗泪珠从眼角掉下,带着对死亡的恐惧和千疮百孔的伤痛,她举起的手,啪的一声掉到地上。
死,她并非不惧,她其实,比任何人都害怕。
*
所有人都被阿萝合上眼睛一刻震慑到,定格在这对帝妃身上。
连玉紧紧抱住她,眉眼中都揉化不开的悲恸和复杂。
他不断亲吻着她发顶、额角,天地无声,仿佛只剩从他喉咙深处溢出的死死抑压着的残音。
无人敢扰,谁都见识过他的残忍,就在刚才。
皇妃薨,四周,除去孝安、慕容缻外,全都跪了下来,但百官中,笔直站着的,还有一个权非同。
衣袖突地一紧,连玉太阳穴突突一跳,低头看去,却是她的手不知何时竟紧紧攥上了他的衣袍。
“阿萝……”他轻喃出声,怀中原本眉额青紫的女子,眼皮微微动了一下,接着,竟慢慢打开眼睛来。
“连玉,我方才怎么了?”她带着初醒的模糊和疑惑。
她尚未说完,连玉眼中的喜色也尚未到达眉梢,那一直跪在老院正突然伸手过来,撑开她眼睑,察看她舌苔给她把脉。
手方才搭上她脉搏,他已整个弹起,死死看住连捷,喜极而呼,“七爷,三味子,这剧毒不是别的毒,是上古医书里记载着的三味子啊!”
连捷目中也是明显有撼色,立刻出声,“三味子,一味催人如毒发,二味呼息脉搏尽失,三味起死回生。出世入世,三味人生,生死一线。”
“七爷果然精通药理!”老院正简直手舞足蹈起来,“这是上古奇药,也即是假死药,比我们大内自诩为至宝的假死药要强大许多,它有一个仿似毒发的过程,不似一般假死药,只是骤然假死,易惹人疑。”
“可是,为何只下了如此少的剂量,按常理,假死多是为了保命,死一下子有什么用,噢,”他似想起什么,一拍脑门道:“是了,剂量下多了,会对服食的人身体带来负担,重则真正伤及内腑,会落下病根的。可是,也不对,这药研制复杂,至少也该死个一两天才是,否则太浪费了不是?”
“这个方子早已失传许久,这制出来的人真是不简单……”
四处静得仿佛连根针掉到地上,也能听到,学霸说到此处,心头大惊,连忙住口,又忙不迭跪了下去。
“权大人,你做什么?”
紧跟着,一声怒喝,众人也同时被惊,转向看去,只见权非同一把将两个廷杖内监推开,力道之猛,他自己也一个趔趄,摔到地上。
“珍儿……”
“权大人,你推我们也没用,犯人在片刻前已然气绝身亡。奴才二人也早已停了手,只是你们距离远,不曾注意到她的情况而已。”
其中一个内侍尖声细气的阴阳怪调让他本已半起的身子再次跌回雪中,权非同在人前,第一次,如此失态,可他竟然却忘了要起,只是怔怔看着前方她一动不动的身子。
远远的朱雀,狂奔过来,俯下身子,颤抖着手往地上那堆血肉的鼻下探去,一瞬,又踉跄往后退。
“连玉。”
那头,阿萝迟疑地唤了一声,眼前的脸庞,喜欢的颜色还没完全绽开,脸上神色便仿如凝固了一般,她从没见过他这样的模样,不禁有些害怕,伸手去抓。
可她手还没碰到他,他却再次把她交到白虎手上,他慢慢的起来,一步一步朝前面走去。
李兆廷想走出去,把她抱起,看她一眼,可是,他没有这个权力,喉中不断咽动,他突然觉得,几近二十载,他却好似从来就没看懂过这个住在他邻家的妹妹。方才,他知道,她在看他。
她死前,最后一眼,是在看他。
他为什么就没有回看一下他恨她动了顾惜萝,刚刚还恨不得亲手杀了她。
“皇上,冯素珍是……微臣旧识,虽已无约俗在身,但终究……终究相识一场,尸身请让微臣带回……淮县安葬。”
终于,他大步走了出去,跪到那抹玄黑面前,恍惚中,出来之际,是魏成灰微变了的脸色。
连玉没有回答,也许该说,他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什么。他就静静站在素珍身前,七八步远的位置,他便没有再动过,仿佛那是千沟万壑,走不过去。他只是盯着她血红沉寂的身子,脸上表情平静的可怕。
阳光穿过云层,照映到园里,却照不到她身上。
“李怀素,听宫女说你又闯祸了,好啊,你把我骗到母后寝宫,把我骗得团团转,亏我还把你的首饰匣子随身带着藏着,就怕弄丢了,你有没有一丝内——疚……”
不知哪来的风,把他的袖袍吹得猎猎响动,有人穿过人群,钻了进来,却又陡然顿住所有声响,跌跪到地上,随即,莫大的哭声,猛然响彻整个园子,撕碎了这个冬日的所有死寂般的宁静。
这个,和连玉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