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倒是慢慢透出丝喜悦,“很好,这至少说明了两点,一、这人对宫中情况非常熟悉。我之前便觉得就其他宫女嫉妒报复的可能性来说较小,因为这下手的时间太晚了,如此一来基本可以排除了是宫女所为。连一些老宫人也不知道这些地窖,从年纪看,这些和玉妃同期的宫女多在先帝登基后才进宫,更不可能知道。二、这地窖既早便存在,后来建造新屋才被遮盖起来,为方面人进出,按说以前使用时不会有机括。否则进了去出不了怎么办,这机括是后来有人故意所造,为埋尸而用。所以,可以肯定,这里面的尸体只怕不是前人的尸体,而是跟玉妃案有关的人。”
“宫中兴修难免,可若非翻案,连玉不会动这块地。把尸体放置在此,比弃到宫中的深池古井更为安全。”
“不错,多年未破的悬案谁也没想到今日会再被重提。尸体鬼怪,你往日不是最怕这些吗?”李兆廷点头,见素珍说话之际,已将骸骨拼好,桌上重新现出三具尸骨的完整模样,动作迅捷,眼中难得露出一丝轻赏。
这在二人之间是极之少见的,若换作从前,素珍怕不欣喜若狂,但此刻的她一点也不解风情,毫无所觉,正低着头查看骨骼,边看边道:“我现在也怕,但活人有时更可怕。”
“会算计、会害人、会杀人,还会……”她想说“变心”,但很快意识到不适合和他说这些,便住了口。
李兆廷似不想打扰她验尸,也没多说,只道:“你且仔细看看,如今我们没有方向,没有证据,极为棘手。”
“嗯,”素珍随声应着,又顺口道:“这几具尸体,你有什么想看就告诉我,我翻给你看。”
“为什么?”旁侧,李兆廷声音有些突突的传来。
这是个极为稳重的人,甚少带着这样一种讶异。
大概真和这个人认识太久,一旦少了往日的爱恋,他也不来攻击她,二人相处,倒有种亲近又随意的气氛,素珍笑道:“你怕脏啊,记不记得,你十四岁那年,把最喜欢的徽砚带出去写生,一下掉进泥潭里,我本来想诳冷血和哥哥给你捡,哪知他们一点也不傻三两下跑了,最后还是我帮你掏出来的,那里可脏了,里面还有些死东西……”
“你回去洗了三次澡。而那墨砚,我最后还是扔了。”李兆廷道。
“是啊,因为脏了。无用功。可当时怎会想那么多。”素珍眼看盆中药料将将烧尽,从箱里拣出块老姜,又拿了把小匕,准备切些扔进去。
心里的疼痛倒是随这一笑减轻了丝许。
然而,视线所及,李兆廷却不似她,他并没笑,他是很少笑的,但也很少用这种目光看人。
他是极其谦礼的一个人,哪怕是当初二人分手的时候,再冷漠决然,不容拒绝,也不像现在这样。
目光漆黑,颇有些咄咄逼人。
她知道,这形容有些古怪,但现在李兆廷给她的感觉就是这样。她是不是又有哪里开罪了他?
管他呢,她现下还想找人来哄哄自己开心,哪还有力气顾及他情绪,她装作没看见,顺手挥刀下去。
这心果然不能二用!
下一刻,她低叫出声,看着自己手指直抽气。
“你傻的吗?这左手已残,还要把另外一只也剁残做对称?”
背后声音陡沉,素珍正想发作,李兆廷已上前握过她手腕,这一下力气极大,疼得她又倒抽了口凉气。
——
看来得明天再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