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将钗子插回头上,转身跪到连玉面前,声音无比沉着说道:“皇上,阿萝愿做第一个参试女子,为示公允,将乔名参试,并在此向——”
她说着面向石守敬,一字一字的道:“石学士保证,必定走进殿试,接受学士的检验,若无法办到,自愿摘掉妃位,从此成为寻常民女。这赌约如何?”
听雨看着女徒,轻轻颔首,那石守敬和洛子骏相视一眼,石守敬沉着眉头,良久方阴沉地道:“顾妃娘娘言重,那在下便拭目以待娘娘的大才了。”
阿萝微微一笑,没再说什么,只看向连玉,旁边,连月脸色有些难看,孝安瞥了她一眼,倒微微点了个头。
连玉幽深目光在她身上曳过,良久,轻轻扬眉,眼中冽色倒藉此消融了好些。
连捷为首,百官齐道:“预祝顾妃娘娘高中。”
阿萝唇角慢慢扬起,心道:能这样站在你身边,支持你,是我最快乐的事。
“江山代有才人出,好志气!”一下、两下、三下……还未及回到他身边,殿外有人鼓掌轻笑,一刹,殿中无人不异,这竟还有一拨人?
怔愣当口,只见一行五六人缓缓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名四十多岁的文士,其后,是今日缺席的权非同、李兆廷、晁晃,二文一武,而最后的是告病多日的翰林院大学士顾南光,和同样多日未见的李怀素。
这鼓掌的正是走在前列的文士,然而,“他”虽作男子打扮,但朝上无人不识,“他”正是先帝昔日宠妃,霭妃,如今的霭太妃,先帝在生之年,冠宠六宫。
虽不知这位太妃娘娘为何竟突然现身于此,百官还是连忙见礼。
权非同等人见过礼后,连玉迎上来,不动声色笑问道:“太妃娘娘,许久不见,朕好生挂念。今日来此却是——”
他说着,恰到好处地停下。
“本宫听月儿说皇上有心推行女子科举新政,平日后宫不可干政,但兹事体大,皇室命妇有责,也该参与,便也过来表个态。路上有事耽搁来迟,皇上勿怪。嗯,见过安后姐姐,你我也是多年未见了,姐姐可好?”霭太妃启齿笑答,又面对着孝安缓缓福了一福。
孝安眉目如深甃,刹那暗沉起来,良久,方才淡淡说道:“谢妹妹问候,也无好还是不好,就是这故人都还在呢,也不敢不注意保重,不比人先走一步。”
二人之间,让寂静朝堂上又生出另一股暗涌。霭太妃吃吃而笑,倒并未再聚旧,复又看向连玉,笑道:“皇上,看来关于科举一事朝上已尘埃落定,那也不必本宫多言什么了。”
“倒是本宫方才在路上碰到一件有趣之事该给皇上说一说。”
“噢?”连玉此时微敛去笑意,淡淡应了一声,直接将目光放到权李几人身上。
百官亦然,孝安微微皱眉,扣住在旁搀扶的红姑的手,听雨、石守敬等也都把目光投了过去。
谁都知道,一个太妃娘娘不会在朝堂上,只为说一件普普通通的有趣事。这件事只怕就与后面几人有关。
权非同以下,个个神色复杂、各异。便连向来言笑晏晏的权相此时目光都是深沉冷峻的,而一向文雅洁净的顾南光不修边幅,浑身邋遢,模样似激动似癫狂,谁都知道这件事不简单。
仿佛一股更大的汹涌深压而来,众人心上都冒起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感觉,似什么都不是,又似惊似惧,让人仿佛被大石所捂。
“李怀素,你既是和太妃娘娘一起来的,你且说说看是怎么回事?”一阵沉默过后,连玉淡淡开口,直指一定。
素珍深吸了口气,如同每次一样,一掠衣摆跪到他面前。
“皇上,微臣接下京中秀水村命案,亦即顾双城案。”<!--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