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考量,回府又给司岚风写了一封信。
岚风如唔,
你假意询问连玉是否有任务嘱咐连捷,让其与权非同套亲近,而后向他透露,连捷下朝后找过权非同,二人私.语片刻。如此一来,连玉不会疑心你,二人也不免嫌隙再生。
他写罢,又想写一笺给魏成辉,魏宫中有人,可将信转交顾双城。念头方起,几乎立即打消。
他要忍。
终有一天,他会得到。
得到这个人的人,得到这个人的心。
他顺手往怀里一摸,想掏出笛子来吹奏一曲,却发现怀中已空。是了,那东西早已丢掉。想起那人,他忽而微微皱起眉头,他一再提醒,她却非要向连玉靠近。她真以为连玉喜欢上她?连玉昨夜变了态度,终究不过是权非同相斗。权领她策马而来,连玉便要与他争上一争。
她只是颗棋子,缘何如此执迷不悟!
念及她当日态度,他心下冷笑,即便出事,也是活该!
*
双城彻夜未眠,还是起早到孝安宫中请安,婢女却说太后和缻妃到花园散步去了。
她找到去处,果不其然,慕容缻正一脸愤色,不用猜测,也知是因昨晚纳妃和李怀素昏倒二事向孝安告状。
看到她过来,慕容缻更是没有好脸色,“怎么,耀武扬威来了?”
双城跟孝安问过安,面上只苦笑道:“双城不敢。也不过是太后垂怜,皇上恩赐,看在姐姐份上,怎比得上李姑.娘?”
她身边丫鬟梅儿忿然道:“昨夜小姐过去谢恩,她居然还在皇上那里——”
“梅儿,就你多嘴!”
双城斥得一句,孝安脸上已然变了色。
目送二人离去,双城嘴角一勾。这种小伎俩她并不想用,孝安也很明白。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无烟正好过来,见状喊住双城,目带责色,“你这是干什么?”
双城淡笑,“宫中的把戏你比我清楚。”
无烟冷冷道:“你便不怕皇上知道?”
“噢,难道你打算告密?”
“你做得出,便不怕别人告密。”
“无烟,”双城勾唇笑着,“我若不想被人抓到把柄,便不会堂而皇之办这事。谁都明白,由我还是我的婢女来开这个口并无分别。只是,我不怕被他知道。他只管来找我才好。一举两得,我何乐而不为?”
无烟有一瞬的愕然,声音更是冷了几分,“你何苦如此?我以前认识的顾双城可不是这个样子。”
双城不怒仍笑,目中甚至透出一丝怜悯,“无烟,你敢说你不嫉.妒?可连玉你无法得到,便连霍长安也不是你的,你什么也不是,你什么也没有,你凭什么来管别人的事,命比纸薄,心比天高,且顾好你自己罢。”
无烟怔愣半晌,只觉一阵耳鸣目眩,连忙伸手扶住园中柱子,方才缓了过来。
*
此时,素珍正在宫中醒来。她揉揉眼睛,宿醉的脑袋还有些混沌。可四周明晃晃一片实在刺眼。
目光落到床畔金穗上,她猛然记起什么。
忽而觉得好似做了场梦,美好得不真实。
她不觉笑出声来。
可随即想起阿萝,还有李兆廷的事,心里又是微微一沉。
沉?!一丝异样的重量从脚上而来,她连忙探头查看,只见右脚脚踝处缚了一小块石头。
这石头中间原来有个小孔,被一根红绳栓了起来,又紧紧系到她脚踝上。
等等,这玩意似曾相识。
她突然心跳加剧,这是再见那天,她借钱给连玉结账,连玉用来抵债的那块石头!
这块石子,原是块最上乘的玉原石。
她还跟冷血说过,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她一瞬似乎明白了什么,心里暖得似要融化了一样。
虽然这玩意未经琢磨,并不好看,但她好喜欢!
她摇摆着雪白的足踝,看着石子晃动,嘴角爬满笑意,想起他将这东西系到自己的赤足上,便一阵口干舌躁。
突然迫不及待想见到他。也没注意自己枕上那半幅袖子,就兴冲冲爬了起来。
下床一看,她又是一讶,捂嘴笑得不行,甜得跟喝了蜜似的。
前面用膳的圆桌上一桌精致小点,食物香气勾人异常。
旁边案上放着两套洗漱用具,一旧一新。一套蓝色衣袍,袍上放有一纸小笺:漱具有二,可取新者。然,汝若执意取吾旧物用,吾亦中意。衣裳乃吾惯常所穿,则别无选择矣。
她能想像出他那习习调侃的语气。
她匆匆洗漱,换上衣服,又将自己那套破官袍折叠好,正要坐下来大快朵颐,门外一声冷斥让她吓了一跳。
“怎么?你们在此守着什么意思?这皇上的寝殿,哀家还不能进去了?这里面有什么是哀家不能见的吗?”
孝安的声音猛地钻进耳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