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转过身,手一拨帐子,却听得背后的人沉声道:“滚回来。”
她猛地转过身,“皇上,你要微臣滚出去,又要微臣滚回来,微臣到底该怎么滚?还请明示。”
“李怀素,你就只敢对我这般。”连玉突然放缓声音,微微冷笑道。
看着他眉间那抹宛如月光般的清冷,素珍鼻子微酸,涌到喉咙的叫喊都掉了下去,话语变得杂乱,“连玉,我方才也是极乱,方才、方才静下一想,这事我可以解释,我没有要杀连欣,更没有出卖你……”
“那你为何会在此处?毂”
“我想查这个案子,为……民请命。”
“我早说过,这案子与你无关,让你留在京师。你既身为京畿大提刑,京城自有案子给你操办,你到此不嫌多事吗?铨”
素珍被他驳得一时哑口无言,她会来这里,一半是为李兆廷,一半是为寻求自己所认定的公义。若黄天霸败,李兆廷曾压下弹劾书,将有包庇之嫌……若黄天霸胜,她不甘,她想在这中间寻找一条两全其美的路,既能帮李兆廷脱困,又能将黄天霸定罪!
没想到如今峰回路转,遇到一个更险峻的局面,她自是不能将李兆廷说出来……
“连玉,我能解释连欣和搬救兵的事,我此前过来,曾和霍长安宿在同一个客栈……”在案子的话题上打转,于她不利,素珍想四斤拨千两。
连玉看着她,蓦地笑了,“其他的事,你可以过后解释,我需要你给出证据,证明你不想杀连欣,证明救兵是你搬来的。
“而现在我只想知道,你为何会来岷州。你在你不该在的地方,你拿不出理由,这是事实。李怀素,别说你因为担心我而来,我不相信。cad1();”
饥饿和疼痛仿佛被他刺眼的轻笑激起。素珍心头一阵翻涌,明明饥肠辘辘,却想要呕出什么来。她一捏拳头,低声道:“我解释不了。”
“嗯。”连玉眼梢的笑纹更深,盯着她的目光也更紧、更冷。
素珍难受,咬牙问道:“你既对我已生疑心,还把我叫到这里来做什么?”
“看你一眼,然后告诉自己,不要再对你好,你就是只白眼狼崽子。”他目光不喜不悲,音调凉薄。
素珍心里一恸,转身就走。
方才撩开帐子,便有什么东西啪的一声卷到她手臂上。她低头一看,是一条腰带,她才惊叫一声,整个人已被拖曳过去,随之一声闷哼响起,却是她被扯进连玉怀中,撞上了他的伤口。
“皇上,里面发生什么事了?可需我等进来?”帘外,传来玄武和青龙的紧张询问。
素珍心想,叫的人是她,应该问她怎么了好不好?连玉一个武功高强的男人能有什么事?
“下去,没有朕的吩咐,不许进来。”连玉打发了两人。
两两相对,素珍手一动,却摸到连玉的胸膛,刹那间只觉一片火热结实,她脸上一热,好一会儿,才惊讶地发现自己竟也没想要挣开,直到连玉看她一眼,她才意识到。她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走了,遂了你的意,老子也好生安乐。”
连玉却不理她,双手抓起她的伤臂。
她一惊,额上渗出冷汗,“别,我这儿受伤了,疼……你要虐待能不能换只手?”
连玉闻言,手上劲道非但不松,反而运劲,素珍只听得清脆一声,人已被他一掌推送出去,撞上车壁。cad2();
她倒也不甚痛,反观连玉比她狼狈多了,跌在一旁,额上一片细碎汗珠,点点血水从单衣渗出,他紧紧皱着眉头,倔强地不发出一丝声响。
素珍起身,想也没想便跑过去扶他,却教他狠狠一声“你站住,别过来”喝住。他微微闭上眼睛,似乎连看也不想看她了。
终于,也在他看不到的角度里,素珍的眼泪一下飙了出来。
男人的声音却缓缓在前方响起,“下去让白虎帮你固定手骨,说是朕吩咐的。这即将出城,现下他们必定在商议该如何取道。朕方才让玄武找当地百姓打探过情况。这出城后有四条路可走,告诉他们,去宁州孟知府处,只有那边才安全。那孟樵与黄天霸交好,黄天霸绝不会想到我们敢取此道。”
素珍听着却心惊,“若孟樵暗中快马告知黄天霸……”
“他助黄天霸谋逆是大功,救我连玉也是大功。这两件大功,一件要与黄天霸平分功劳;一件大功独揽,你说他会怎么选?”
“可他们是朋友……”
“自古文人相轻,你不犯人,人未必不犯你,官场更是如此。你再想一想,那黄天霸交的会是什么样的朋友?只怕正应了那句:物以类聚。”
素珍一瞬心领神会,大为欣喜,略一思索,却还是道:“可万一,这孟知府果真助黄天霸……”
“当然会有这个万一,”连玉一手撑在木板上,微微咬牙,沉重的身躯躺平,“所以同时告诉霍长安,让他派出三人兵分三路,轻装夜去景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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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