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人连月翌日进宫。
给孝安请过安后,孝安叹口气道,你得空便瞧瞧你那妹妹去,这连欣着实让哀家头疼,这三天两头就闹一通脾气,问她何事死活不说原因,前些日子老是出宫撒野,本罚她禁足的,这两天看她萎顿,哀家连宫禁也撤了,她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若能像你一分哀家便安心了。
连月笑笑,只道我瞧瞧妹妹去,看她又给老祖宗添什么麻烦了茕。
孝安摆摆手,道,去吧。
连月倒并不如生母瑾妃那般恨孝安,虽然,她也忌惮着这个女人,却有着几分敬佩,更因她是霍长安姨母,她面上更是处处敬着。瑾妃早些年便离宫到京郊一处行宫静养去了,说是静养,也是免的和孝安两看生厌,不是我忍不住出手除你,便是你忍不住出手除我。
连玉和连捷二人情谊厚厚,二人无法,遂各自为政,但只怕早晚是要起风波的。
她微微皱了皱眉,且先不去想那些,去了连欣寝宫。
连欣正在摧残盆栽花叶,蹂得满地残花。
她扑哧一声笑出来,连欣看是她,跑过去搂住她手臂,道:“姐姐,你可来了,我都快闷死了。呐”
“闷就出宫玩去呀。”连月伸手刮她鼻子,“你又不是六少的妃子,不是缻妹,自由许多。”
“我还能到哪里去?”连欣叹了口气,“又不其他女子还有其他去处可去,这个守卫森严的地方就是我的家,说来我还没一个妃子自由,你看无烟就比我自由多了。”
“此话怎么说?”
“她出宫了,回府了,嗯,说不准是借故找我六哥去了,我那天故意跟她说了一下,我就是看不得李怀素跟我六哥好……”连欣说到这里猛地噤声,却见连月似乎也没追究她后面到底说了什么,而是微微一震,神色惊讶之中透出几分鸷意,她不由得一讶,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连月几乎一瞬便恢复正常,笑道:“没事,只是没想到那魏无烟还要做这种事罢。cad1();”
“六哥女人多呀,你以为是表哥么,只有你一个,表哥对你……啧啧,那是好的没说。”
连欣说着低低叫了几声。
连月看她眼中毫不掩饰的嫉意,却无往常半点好笑,心底只涌起阵阵恨意,觉得眼前这女人真是蠢笨到极点。
霍长安昨夜遣戟儿张回府报讯,说出京走走,也没交待去处,只点了些护卫。她还以为他看昔日旧部去了,偶尔会有些旧兵将来找他喝酒,邀他到他们府中一聚。
如今看来,却很可能是魏无烟离京,霍长安随她而去了!
都是这女人惹的祸!
她没再安慰她,匆匆道别,连欣也不在意,这位公主现在整个人就是一副心神恍惚的样子,她走了几步,回头笑道:“欣儿,我近日心情也甚是郁结,若非早已嫁为人妇,真想做些胡天胡帝之事,发泄一番。”
连欣眼睛霎时一亮,“什么事?你说来听听。”
连月却缓缓掩住嘴,“是我失言了。若你做了不该之事,岂非是我所害,到时太后和皇上少不得怪罪于我。”
连欣哪里肯依,走到她面前,“我不会乱来啦。好姐姐,你就给我说说嘛,我即便真做了,还能将你供出来不成,又不是你让我做的。cad2();”
连月看她上钩,微微一笑,道:“没有,只是对那岷山郡黄知府的事有感而发罢,若几位大人不能搜集到证据,将他绳之于法,我真想去过将那人教训一顿。”
连欣猛地点头,目中光亮大盛,“正是,这狗官太可恶了。我听母.后说,这案子涉及到朝中举足轻重的中立派老臣子,哥哥未必方便办他,这高朝义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做做样子就算了,若是我去,非将这贪赃枉法的狗官毙了不可。”
连月一笑,没再多搭话,告辞离去。
出得宫,她吩咐侍卫和婢女,“到楚河郡去。”
她那贴身侍女一惊,“夫人,为何要到楚河郡去?”
连月淡淡看着远方,连玉去了楚河郡,魏无烟要追,自是到那里去了,更不消说霍长安!
……
同晚,宫中又一辆马车悄悄出了皇城,却和连月马车的方向背道而驰,往另一方向而去。
*
京郊客栈,连下两天的雨水止歇。
双城揽了包袱,踏出了两天不曾的踏出过的门。
门外兵卫看她行装竟似是要出远门,都是一惊,“姑.娘这是要上哪里去?”
“岷山郡。”
双城朱唇轻启,众兵士却是更惊,几人立下齐声道:“主上让姑.娘留在此地等他归来,请姑.娘莫要为难卑职。”
天地间一片水墨仿佛晕染在双城眼中,她轻声道:“这世间人人皆为难于我,我为何要给你们行方便?”
为首头目向她身旁兵卫使了个眼色,本拟拼着冒犯将这女子擒下,回头再向皇上请罪,这位姑.娘的安全是皇上亲自交待过的——哪知,眼前银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