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虽是机敏,到底处于眼前皆是敌人都看戏的情况,也是一时无法,看那几人的毛茸茸的手朝他伸来,各人目光畏猥亵,骇的一叫,连连后退,却瞬间又被方才几名采矿工围住。
他眼神开始变得惶恐慌乱,像只被人宰割的小动物——连玉本是要离开的,脚却像生了根似的,怎生都拔不开,他在宫中长大,宫廷多秽乱,这些并不陌生,看到这里,胸口却是闷的一涨,他弯腰拾起数颗石子,双指一扣,石子急劲射出茳。
几人一声痛叫,捂住手臂,惊疑的向四周寻索。
这边,连玉已大步过去,将少年揽到自己身边。
少年看着他,眼里还噙着泪花儿,却又笑又叫拉着他手臂,那双惶恐的眼睛让连玉觉得心情很不好,也不知哪里来的怒气,心口狠狠一抽,他抱着他一转身,手起至一瞬,将方才碰过他的那两名汉子的右手折断了。
两人痛惊之下,都吓得愣在当地。
场面一下乱了,玉商一看还得,也顾不得这人会传染,眼看也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清瘦少年,立下让众监工和其他矿工一起上来教训他。
连玉嘴边勾了丝笑意,凭这些人就想动他?他的武艺乃是由护国将军慕容景侯亲手教授,那是上阵杀敌、以一敌百的力量谋。
少年不知,一惊拉住他手,“石头,三十六计,跑了再说!”
连玉拍拍他的头,抱起他将他送上窑洞顶,方旋身下来,安心对付眼前众人。
很快,他便将所有男子打趴在地,老人妇人和后生吓的抖作一团,少年坐在窑顶,又惊又羡,一脸不敢置信,拍掌大笑,阳光下,河中笋石熠熠。
玉商大惊,跪下颤声道:“公子饶命……”
连玉眸光一沉,“我要你这矿里最好的石料。cad1();”
……
这事过后,他跟自己说,他留下来先将人情还给那少年再回去。
他陪他将石料打磨好,又看他神奇的做出了个玉笛子,刻了行其丑无比的诗句。
他问他送给谁,那小子想了想,说转赠妹妹送情郎。
此前听的最新版本他是孤儿……连玉脸部微微一绷,问了也是白问,这小孩从没一句真话。
某个夜晚,他被他扯到窑顶看月光的时候,他坐在他身边晃悠,差点摔下岩洞,他没好气伸手将他环住,那软糯的身躯让他心神竟微微一荡,有想将他带回宫的冲动。
他性情很像阿萝,不同的却是,阿萝是个有进有退的人,这是个横冲直撞的家伙。
记得,有过一阵子阿萝生过一场大病,骇的他将宫中所有御医都赶到她家中,
阿萝那时也是害怕,却还是忍着泪安慰他说,如果我死了,我就托生到另一家里,还来寻你。
他笑,“那时我都老了,配不上你。
阿萝哑道,那我便附身到别人身上。
可他就是阿萝吗,且他是个男孩。
回忆在那孩子死皮赖脸央他去捕只兔子给加菜的那一天中断。
他捕了兔子,仔细剥好皮回来,四处窑洞外工人干活仍干的热火朝天,玉商朝他点头哈腰,他走进他们住的窑洞,却发现他已没了踪迹,随身包袱也不见了,地上凌乱的写了几个字,看去行色甚急。cad2();
“石头,保重!”
这少年突如其来的出现在他眼前,然后毫不留栈的离开。
那晚,他将兔子丢了,问玉商拿了一份他们火头做的油纸饭,和一壶小酒。
吃完了,也随之离开。
人生聚散,果然如那孩子说的一样,一程一段,遇上同行,岔道离别,还没开始,已经结束。
*
琴声停歇,他领人走了进去。
顾双城坐在琴案后,见他进来,连忙起来向他见礼,连玉摆摆手,“免了,你找朕什么事?”
顾双城略一蹙眉,终低声道:“皇上,双城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李大人伤势如何,双城可否到他府上探他一探?”
“噢,李提刑?”
连玉微微勾唇,“阿顾和他有交情?还是说,权相和他交情匪浅?倒劳得你相问?”
顾双城一凛,她答应过李兆廷帮忙李怀素的事,方才没直接说让连玉饶过李怀素,便是生怕连玉追问到她为何会知道——
谁都知道,她是权非同未过门妻子,和权相过从甚密,不意连玉不动声色仍是将问题引到那里去了。
虽说李兆廷既出口相求,则说明李怀素和权李二人关系只怕并不简单,但连玉为何要杀李怀素——难道连玉是发现这李怀素和二人的关系?
李兆廷并没告诉她太多,似乎不想她牵涉进去。cad3();她对李兆廷欣赏、亦有愧疚之情,但李兆廷站在权非同一边,她答应帮李怀素求情是一事,她心里的人是……连玉,绝不会做有损连玉之事。
她盈盈下拜,“皇上,双城并非为权相,而是虽数面之缘……但李大人性情豪气,不拘小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