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看她一眼,也是会意一笑。这位“花楼女”正是白衣,亦即无烟。
素珍见她有些不安地看向二楼,正正是连玉所在的位置,不免一震。她此前将全盘计划告诉连玉,然,也是今日到来,白衣在此等候,众人一照面,连玉一瞬脸色微变,她方知,白衣竟就是连玉的宠妃:魏无烟。
她如何能不惊!
可所有计划都已定下,牵一发动全身,遂让无烟上了面纱,好等后到的朝臣不知乃是以魏妃为饵。cad3();否则,让自己的女人去扮花楼女,连玉必定气得将自己宰了!
连玉朝无烟略一点头,以示安抚和肯定,见她看来,却是狠狠看了她一眼。
素珍那天既抑下与连玉为友之心,此时心中仇意清晰,遂微微侧过头去。连玉目光更微微沉了一分。
这一侧身,目光触上太后身边连欣娇艳的笑靥,还有阿顾淡淡的微笑。
说到阿顾,竟也是此时方知,她便是传闻中的顾家小姐,闺名双城!
长公主连月、缻妃也都过来了,随伴在孝安太后身侧。
突然,孝安淡淡打量了她一眼。
她虽微微一惊,但时刻已到,事不宜迟,先不牵萦这位太后对自己的看法,只朗声道:“国案到此,想诸位已看分明,这裴奉机才是凶手。裴奉机虽贵为大魏镇南王世子,却是在大周犯的法,理应处以大周刑法。
“裴奉机,你视人命如草芥,草菅人命,杀害妩娘等三名大周子民,恶贯满盈,本官如今依法判你……斩首之刑!”
“好,李大人判得好!”
“这恶徒该死!”
欢呼声最先来自民众,虽只有数十,却亦聩耳。
镇南王脸色一变,正待说话。裴奉机咬牙而立,凶狠地看向素珍,先其父而道:“李怀素,你怎敢乱判?本世子方才不过是和这花楼女说笑,根本不可当真。”
他说着,指向那长榻上的“妩娘”尸首,冷笑道:“什么回春堂?分明是你教那女子的无稽之谈,陷我进局。这具分明是那妩娘的尸身,身上之伤为盗窃被发现的谢生顺手拿起金钗所刺。你说这尸首不是妩娘,有何证据?这回春堂又在哪儿?你把它找出来,再当众做一回改容换貌之术,我才服了、信了!”
人们不意他此时仍砌词诈辩,皆怒不可抑,楼上民众喝骂激烈。
一个书生怒道:“裴奉机,你当初将白扭成黑,如今竟还要将黑漂回白不成?我大周农贸虽不及你大魏,但武力并不比你大魏弱,你怎敢如此糊弄我国?”
“大胆!天子面前,岂容你喧肆?”此时,连捷沉喝一声,看向那书生。
书生伙同民众皆是一惊,看向这七王爷身边的天子。此前虽对之多有暗诟,但当真天子面前,岂敢说一句?更不意与那个此前被责为伪君子的李提刑,竟顶住各方压力三审此案,一时又畏又敬,立下安静下来,不敢再说什么。
连玉眸光轻轻掠过楼下素珍,道:“李怀素,继续审理。”
这连玉身量虽高大却略显清削,又是眉目如画,好似画卷上走出来的儒雅公子,此时袖袍轻展,目光一睐,只如寒光利刃,俨有气吞山河赫赫之势,似乎,把玩世物、睥睨天下也不过如此,倒哪有此前年少气盛又大权未掌的羸弱之态?不说民众一时为之所慑,诸官亦一时惴惴,只随他看向那个似善察君主主意却又当真为民请命、极为古怪的李怀素。
可此时,除裴风亲口所供,似已再无证据了,这回春堂,似乎并未找着。
对于连玉,素珍却没那么多惊讶,她早知这人最喜变脸。权非同以外,李兆廷亦正看着她,第一次,若有几分深邃思色。
看了向她睚目而视的镇南王夫妻一眼,素珍一笑,看向裴奉机,“早知你无耻必定不认,你自己就是最好的人证。如今你还要物证,本官便给你物证!”
她看向大门,朗声道:“丁香姑娘,请将他们都带进来!”
众人一怔,随她看去,只见门外不知何时已悄然站满了人。
为首的正是那桂香楼的姑娘丁香和数名女子,她们带着一身风尘和仇恨之息,领着十多名男子,缓缓走了进来。
“大人,人已带到。”
丁香说着,谨慎地和众女子退到一边。众人只见这些男子皆已年近半百,有身穿大周服饰的,亦有穿异国衣袍的,更有蓝眸钩鼻者,一看便是来自别的国家。
此时,素珍走到“妩娘”身边,将她身上衣服轻轻揭起至肚腹处,低声道:“这位大嫂,恕李怀素失礼了,你也是此案无辜死者,希能为你沉冤得雪。”
裴奉机凌厉地看着她,“李怀素,这是什么意思?”
素珍目光微扬,缓缓道:“妩娘亦曾是一名盛极一时的花魁,来京贸易、各国的客人都有,这些,皆是妩娘往日恩客,既得缱绻数场,他们皆已证实:妩娘肚腹处有一宛若菱形的红色胎记。
“我原只得三天时间,只能在上京里找人,后皇上多宽我十天,这下,我们暗下广发消息至全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