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侧头看着七七,七七却依然看着天际的星星,眼底闪烁着星辰的倒影,点点光芒。
原来有些问题不是他不想就不存在,有时候真的是避无可避。
从最初的抗拒和纠结,到现在听她问出口,反倒有几分淡然了。
收回目光,依然低头剥着瓜子,他淡淡道:“没想过,我从前是杀手,以后……”
“以后不能再做杀手了,杀人其实不是那么好玩的事情。你杀了人,心里也会有负担的,别说你不在意人命,没有人不在意,只是你勉强自己不去在意而已。”
七七一轮抢白之后,才看了他一眼,认真道:“不要再当杀手,哪怕找点小生意做,哪怕弄上几亩田地自己耕种,又或许云游四海过日子……”
“你以为云游四海不用花钱吗?”他有点想笑,这丫头想得还真是美,云游四海的日子哪有她想得那么美好?
他们这些出生在贵族的人,也许感受不到平民百姓的清贫,不需要动心思就有大把大把的银子等着他们去花。
像他们这种真正在江湖上混起来的人才知道,没钱什么都做不了,连一碗素面都吃不起。
七七似乎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眨巴了下眼眸,她又忽然笑道:“旅游确实是要花钱,那这样,不要云游四海,就算偶尔出去玩玩。放心,你不当杀手,要是赚不到钱了,我养你,大不了我出门做生意。”
想想这说法又说得有几分暧昧,她想了想,才又补充了一句:“可不能白养你哦,有时候你得要给我做点事,就当是报酬。”
“好。”他淡淡应了一句。
七七却愣愣看着他,眼底有几分怪异:“你说……好?”
她随意说说的啊,紫川第一杀手,她哪能请得起?
无名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又低垂眼帘,继续剥瓜子,不过,这次他没有不理她,而是点了点头,认真道:“好,你养我,我替你做事。”
七七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怎么总觉得这话怪怪的,到头来跟现在又有什么区别?
“你真没想过你自己的以后吗?我是说将来你总要组建个家庭,娶一个老婆,生儿育女……我不是不想养你,别误会。”
她敲了脑袋一记,明明觉得自己能说会道的,可到了这时候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总觉得说什么都感觉怪怪的,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你在替我操心吗?”他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淡然问道,声音很淡,如风一样,也听不出心里有什么想法。
七七偷偷瞧了他一眼,不见他脸上有任何神色,迟疑了下,她才点头道:“是,我怕你们将来过得不好。”
“我过得不好,你又待如何?”
“我不能怎么样,只是心里会有牵挂,会放不下。”就像家里还有一个大哥找不到幸福那般,她当然希望每个家庭成员都能有自己的幸福。
其实她的意思他明白,只是他自己的意思,她又明白多少?
他继续剥着瓜子,慢悠悠道:“我没什么追求,也没想过要什么幸福,如果你担心我将来过得不好,会让你不安,那我尽量让自己过得好些。”
七七不说话,他这话听起来怎么让人感觉那么心酸?
无名继续淡然道:“但我希望你不要给我硬塞什么所谓的幸福,现在对那些姑娘家,我还提不起任何兴致,你明白吗?”
七七还是皱眉,似乎……好像有那么点明白,不过,这种话却是一点都不像是无名大侠说的。
看着手中的瓜子仁,无名忽然无奈一笑,他很少笑的,所以,这一笑还是炫花了七七的眼。
他的笑意很快就从他唇边消失了,他侧过头,把大掌摊在她面前,掌心里一堆瓜子仁剥得整整齐齐的,只为了她。
无名看着,声音比往时多了几分柔和:“我觉得沐先生有几句话,确实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你又怎么知道现在的我过得不好?”
“偶尔与南王爷下下棋,偶尔跟你吵吵嘴,甚至打打架,偶尔做一些自己能做的事,为大家分忧,我觉得生活过得很充实,为何非要打破?”
“以后等宝儿回来,我也可以教她轻功,等你复国了,你们佣兵队成员的训练我还可以帮忙,不过,你得付我报酬,没银子我活不下去。”
七七只是一直看着他,连一点打断他的机会都没有。
至于那平时不怎么爱说话的无名大侠,却依然在喃喃道:“作为专用来打听消息的组织,轻功的作用重之又重,他们现在素质虽然不错,但缺乏顶尖的人……这件事情你无需多想,到时候等日子安定下来,我再替你想办法。”
也许是说上了瘾,也不理会坐在一旁的人,他只是一边剥瓜子,一边慢悠悠自顾自说道:“还有,等复国之后,也许你很快就会接任整个梦族,当梦族的女皇陛下。那时候,身边就应该有一支特别的军队,他们不需要有很好的防守能力,但,攻击能力却一定要超群。”
“他们可以替你去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