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悦从里间一出来,皇后便问道:“十八皇子可有事?”
程悦摇了摇头,脸上神色沉重,没说话,毕竟最后还要看齐贵人如何做,万一她临时改了主意,所以现下自己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
皇后也没有再问,只轻叹了口气,齐贵人很快便惨白着脸出来了,一出来她便跪在了皇后跟前,连磕了三个头,流着泪道:“求皇后娘娘给我的皇儿做主,我的皇儿才这么小,就……就这么去了。”
皇后惊诧,往后退了一步,道:“怎么会?”
齐贵人眼泪直往下掉,“皇儿先被十三皇子踹了好几脚,后又被踢入湖中,我抱他回来的时候呼吸已经极其微弱,我……”话未说完,整个人便往后仰,直接晕了过去。
殿内的宫女和嬷嬷立即上前将齐贵人扶到里间。
皇后脸色凝重,唤了身边的嬷嬷,吩咐道:“你去将此事禀报给皇上。”
嬷嬷应了声,便急急的出了正殿。
皇后又吩咐道:“立刻去将十三皇子以及德妃给本宫找过来。”顿了下,又道:“去传几个御医来。”
因‘十八皇子突然就去了’这事,先前周梓涵陷害程悦的事反而变得无关紧要起来,最起码现下皇后是腾不出功夫来惩治周梓涵。
周梓涵跪在地上,垂着头,嘴角却上翘着,心喜于这十八皇子死得真是时候。
皇后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周梓涵,淡淡道:“起来吧,回去陪陪你母妃吧。”顿了下,又道:“这次的事便这么算了,但若是再有下次,本宫定不轻饶。”
周梓涵跪谢完才站起身,领着几个宫女出了齐云殿。
程悦现下却不能走,她站在一旁,看着皇上发怒,看着德妃和十三皇子跪在殿内瑟瑟发抖,看着他们不停的求饶,最终德妃被打入冷宫,十三皇子被贬为庶民,扫出宫门。
直到申时的时候程悦才得以出宫,等一出宫门,她才大口吸气和呼气,今次的事更让她意识到这个世界掌权者的可怕,从头到尾,皇上只处置了德妃他们便走了,都不曾去看一眼那已经‘死去’的十八皇子一眼,这便是皇家人的凉薄,亦或是皇上也是从少时一步步爬上来,想必心早就麻木了,他多的是儿子,也不在乎这一两个了!
她回了程居后用过晚饭便直接睡了,今次的事让她有些不痛快,心下更是清楚的明白齐贵人在这件事上利用了自己,莫非齐贵人当真将自己认为是一个心肠好、又单纯的人?也罢,等了了周邵云这事后,还是远离这宫里头的是非为妙,这次利用自己的事她也可以不计较,只因她是周劭云的母亲,但以后自己却不想再见到齐贵人!
翌日,她去书斋读书的时候,白墨卿已经到了,见她过来,他便道:“昨日宫中发生的事我都知晓了,委屈你了。”但这事就算悦儿不计较,他也自会给悦儿讨回公道。
程悦笑道:“昨日确实有些气,不过现下却不觉得有什么了!”
白墨卿脸上神情柔和,想伸手摸摸程悦的脸颊,程悦偏过头躲开,无奈道:“你就不能注意点!还有人看着呢!”
现下迟墨先生还未过来,但曹熨却来了,此时正双眼灼灼的看着白墨卿和程悦,好似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般。程悦只要一对上他灼热的目光,便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脑仁也有些疼。
曹熨摸了摸下巴,忽然道:“这就是书上所写的男女之情吧。”
程悦伸手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恶狠狠道:“小鬼,回去谈你的琴去,再乱说下次考核的时候别想我教你如何抄书才不会被先生发现。”
她使的力道不重,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但曹熨还真就老老实实回了自己的座位,只因前段日子的考核通过程悦的‘帮助’他竟然全都通过了,若是真得罪了程悦,他岂不是又要过上天天抄书、痛不欲生的日子。
白墨卿因为程悦这一举动却黑了脸,压低声音道:“你若是想揪人的耳朵,下次就揪我的好了,我又不怕疼。”
程悦:“……”她果断掏出话本来看,懒得理这个神经病!
回府的时候,白墨卿照旧搭的程居的马车,以前车夫还拦一下,虽到得最后还是没能拦得住,但现下他却懒得拦了,等自家姑娘一上马车,二话不说挥鞭就跑,但白墨卿是什么人,大周国的战神,就算马车行得快了,他也照样能不要脸的挤上马车。
一上马车,他便将程悦捞入怀中,也不说话,过了半响才道:“你那个师叔是不是马上便要离开京城?”
程悦算了下日子,“嗯,再过几日。”顿了下,她又道:“借你的望江楼给他送行。”
白墨卿‘嗯’了声,“他离开那日,我和你一同去。”
程悦偏头看了他一眼,“你去作甚?我只是去送行。”你若是去了,指不定会变成什么。
白墨卿将下巴抵在她的颈窝边,过了好半响才闷闷不乐的‘嗯’了声。
程悦最怕的就是他这副好似受尽委屈的模样,偏偏自己是真的什么都不曾对他做,且他这副模样还多半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