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程悦倒没有着急,反而安慰道:“琳琅居里的首饰皆是上等,做工样式更是一等一的好,且首饰的价格也合情合理,他们若是真和我们的首饰一模一样,这样卖下去定要亏不少,但如果他们还一直卖下去,就只能说明这些首饰有问题,里面参杂了不少杂物,买过琳琅居首饰的人对比一下便知哪间铺子的首饰好,所以无需介怀。”
翠花脸上重新现出笑模样,点了点头。
程悦抱着仔仔下了软榻,将他放到地上,她一时间来了点兴致,取过笔架上的毛笔开始在宣纸上画首饰的样式,她画得并不快,有些地方画完之后觉得不甚满意便又涂掉重画,如此反复,过得约莫两个时辰,也不过才画了两种样式。
她将宣纸折好,递给翠花,“这个带回去,找师父将它做出来,相信应该会卖得不错。”顿了下,她严肃道:“记住,我们做生意的最讲究的便是诚信为本,绝不能偷工减料。”
翠花认真的点了点头,将折好的宣纸收进荷包里。
程悦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道:“在这儿用晚饭吧,我派丫鬟去通知一声武成,到时候让他过来接你回去便是。”
翠花笑着点了头。
但用晚饭的时候,程悦虽已经说了让翠花坐下与她一同用饭,但翠花却死活不同意,程悦无法,只能和仔仔一起用了晚饭,翠花则下去和野香等一众丫鬟坐在一块儿吃了。
翠花带着仔仔回去后,野香服侍着程悦洗漱好,程悦便上了床,但躺下后还不曾睡着,翠花和武成便急匆匆的又过来了。
屋外,野香一眼就看见抱着仔仔的武成脸上青了好几块,忙拉着翠花的手问道:“翠花,这怎么回事?武成哥怎么受伤了?你和孩子可有事?”
翠花眼眶通红,被野香拉住的手还在不停的颤抖,她哽咽道:“我和仔仔没事,回去的路上有人想抢劫我们,武成哥为了让我和仔仔逃走被他们揍了好几拳,我不能看着武成哥挨打而带着仔仔逃走,便将荷包里的银子全给了他们,哪知他们将荷包一并抢了过去,那荷包里可是有姑娘给我的首饰样式图稿,这下可怎么办?”
野香连忙安慰道:“人没事便好,院子里还有空屋子,你们今晚便住在这里吧,姑娘现下恐怕已经睡下了,总之,翠花,以后遇见这种事直接将身上所有的银子丢给他便是,人活着才是最重要。”
翠花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这时,主屋门开了,程悦走了出来,她站在屋檐下看着翠花,声音温和,“翠花,将仔仔抱进来。”
翠花忙伸手接过武成抱着的仔仔,跟着程悦进了主屋,主屋门一关,翠花便忍不住哭了,方才她实在太过害怕,怕那些人不仅为财还要要了他们的命,若是武成哥和仔仔没了,那她也不要活了。
程悦张开双臂,笑道:“来,我抱抱,都是当母亲的人了,怎么还哭呢?”
翠花将仔仔放到地上,扑到程悦的怀里,程悦虽比翠花瘦,但身量却比翠花高上些许,此时她将翠花搂进怀里,轻拍她的背,“没事了,没事了,你们一家都没事,这便是最好。”
翠花哭了片刻便冷静下来,她跟在程悦身边多年,虽后来程悦离开了几年,但到底呆在姑娘身边才能让她彻底安心下来,她从程悦怀里退了出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抹了抹眼泪,“姑娘,您可别再笑话奴婢了。”
程悦摇了摇头,蹲下身看向仔仔,“仔仔,怕不怕?”
仔仔摇了摇头,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得极慢但却异常坚定,“不怕,我要习武,这样我就可以保护我的爹娘。”
程悦将他抱进怀里,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夸赞道:“真是个勇敢的好孩子,习武很辛苦,你不怕吃苦?”
仔仔摇了摇头,双眸异常明亮,“仔仔不怕吃苦。”
程悦若有所思,又亲了他额头一下,抱起他走到里间,将他放到床榻上,给他盖好被子,“仔仔,你今晚便睡在这,我和你娘亲还有事要谈,明早再和你娘回去,好不好?”
仔仔点了点头,乖乖的闭上了眼。
程悦从里间出来后,压低声音道:“我们去野香的屋里说。”
翠花点了头,两人这才出了主屋。
武成现下还站在院里等着,见程悦和翠花一同出来后,忙向程悦行了礼,程悦点了点头,翠花道:“你先去那边的屋里睡觉吧,仔仔今晚睡在姑娘屋里,我与姑娘去野香屋里说会儿话。”
武成点了点头。
进了野香的屋后,程悦让翠花和她一同坐下,这才问道:“翠花,你今日带着仔仔从琳琅居来将军府的时候,身后可有人跟着你们?”
翠花愣了下,很快便反应过来,忙道:“姑娘,你的意思是那些人是早有预谋的?”她垂下眸子想了想,过了会子,犹豫道:“姑娘,奴婢不大清楚,大街上人挺多,奴婢根本就不曾想到会遇上这种事。”
程悦的手指在膝盖上敲了两下,“那些人的样貌你可还记得?“
翠花苦笑道:“他们都蒙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