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悦看了眼坐于对面的叶欢,笑眯眯道:“抱歉,师叔,没喷到你吧?”可话里头却不带半点愧疚。此次她回京城便是因哥哥派人送了封信到神医谷,信上道明他再过两个月便会回京,她心想在神医谷待的时日也够长了,便决定回京城。
走的那日,谷里的人都来送她,而师父花宿眠则让叶欢陪着自己一同回京,理由便是怕沿途有危险,程悦心想你们不就是怕他拿你们试药,所以才想着将他暂时扔出谷么?可是你们就没有想过她得有多心酸,长途跋涉回京城就已经很疲累了,还要她时时刻刻提防着叶欢可能拿自己试药不是更累!
她有含情保护根本不用担心途中有危险,再说就凭自己是神医谷的弟子就算有人想要欺她也该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才行,神医谷里的人真是半点同门弟子情都没有!
叶欢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程悦继续喝茶,心想方才说书先生的话真把她给惊着了,话题转换得太快完全接受不了,再者九皇子的亲事你们操什么心呦!
又在茶馆里坐了半响,程悦才起身,付了银子,三人一齐出了茶馆。
四年后的京城比之前更为繁荣昌盛,好似根本没有受到战火的波及,盛京街道更是人满为患,四年下来,程悦身量已抽长了许多,但比之叶欢来说却还是矮了大半头有余,两人走在盛京街道上,引得路人频频向他们看来,胆子稍微大点的姑娘还会不小心丢个手帕什么的到他们面前,皆因两人委实长得太过精致俊美。
程悦一身淡青色锦袍,腰间佩戴着一块雕工精细的羊脂白玉玉佩,原本细细的柳叶眉被她画粗了点,斜飞入鬓,她的眼睛很大很圆,瞳孔漆黑,但此时眼角那边却被她黏上了点,变得狭长,眼角微微上翘,一眼瞥过去尽是风情,鼻子虽小巧,鼻梁却挺直,她的唇不厚不薄,肉粉色,让人瞧着便想上去咬上一口,活脱脱的俊俏少年郎一枚。
而她身旁真正的少年郎可谓是俊美不凡,程悦以前只觉得叶欢的姿色顶多算得上是中等偏上,不想这几年竟越长越好,此时已称得上是绝色,纵使他现下脸色阴沉得厉害,也挡不住街道上的姑娘们拿眼偷瞧他。
叶欢越发不耐烦起来,“还有多久才到你说的琳琅居?”
程悦瞥了他一眼,打趣道:“急什么,难不成你还怕她们将你给吃了?”
叶欢脸色一黑,咬着牙道:“我是怕我控制不住毒死她们。”
程悦:“……”她真想将他绑起来吊在树上扁一顿!真是一点儿也不可爱!
又走了片刻,程悦才停下步伐,“到了。”
野香在见到琳琅居牌匾的时候都差点哭了,等不得姑娘先进去,自己已先跑了进去,程悦忍不住失笑,也跟着走了进去,一只脚刚跨进铺子里,便被从里面冲出来的一人给紧紧给抱住了,“姑娘,你可回来了,可想死奴婢了。”
程悦现下的身量比翠花还要高点,她只愣了一下便伸手紧紧抱住翠花,笑道:“哭什么,都是做母亲的人了,快将宝宝抱出来给我瞧瞧。”到得神医谷的第二年,她便收到了翠花的来信,信里道明她做了母亲。
翠花这才松开程悦,看向程悦的一瞬间一下子呆住了,她半张着嘴,脸颊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过了半响才道:“姑娘,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若不是你的声音没怎么变,奴婢还以为自己抱错人了。”
程悦忍不住大笑出声,“我们进去说。”
翠花笑着点了头,看了眼站在自家姑娘身边的俊美少年,开口问道:“姑娘,这位是?”
程悦径直走到铺子里,寻了张凳子坐下,坐下后才道:“我师叔,不必管他。”
翠花‘哦’了声,赶紧走过来沏茶,“姑娘,仔仔在后面睡觉,奴婢这就将他抱过来。”因落地算一岁,仔仔如今已是三岁的孩童,仔仔是他的乳名,而他的大名叫武俊。
程悦摆了摆手,“让他睡吧,等他醒了,我再去看看。”
此时铺子里没什么生意,只两个约莫十五六的小伙计在擦拭着架子,时不时好奇的往这边瞥上一眼,他们不怎么听得清程悦和翠花说的话,只瞧见自家掌柜的和一个男子抱在一起,瞬间两个人就都有点不好了,心想若是被武成哥知晓了这件事,那掌柜的岂不是要被浸猪笼?他们想等这少年走后劝一劝掌柜的,不要再和这小白脸来往了,武成哥多好的一个人啊!
翠花去了趟后院给程悦端点心,两个伙计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扔了手上的抹布,走到程悦跟前,客气道:“请问这位爷,您跟我们家掌柜的是什么关系?”
程悦眯了眯眼,喝了口茶才缓缓道:“我是她主子。”她这说的算是实话。
那伙计一听立马竖起眉头,怒斥了一句,“胡说,我们家掌柜的主子可是将军府的六姑娘,我劝你离她远点,我们家掌柜的已经有了相公,连儿子都有了,你若是不想挨揍,就别再来缠着我们家掌柜的。”
野香立在程悦身后,嘴角抽了抽,继而垂下头来,肩膀却是一颤一颤的,她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便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