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悦和含情两人出了吉祥如意,后面果真再没有人跟着。两人慢慢走回方才程悦乔装打扮一番的成衣铺子,等程悦去掉脸上的妆容,恢复成原先娇俏的模样出来时,已寻不到含情的踪影,想来是又将自己隐在了暗处。
程悦拍了拍挂于腰间鼓起的荷包,扔给老板娘一两银子,心满意足的出了成衣铺子,往将军府走。
回府途中,见前方街道上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吵嚷声不断,她不由得皱了皱眉,这么多的人围在那,几乎将街道给填满,偏巧还阻了她回府的路,现下看来,只能硬着头皮挤过去。
走近人群,程悦刚要一头扎进往里挤,便听到一道极熟悉的声音,“这不关我的事,你愿意跟着谁便跟着谁,若是你执意如此,那我便将这三两银子收回来。”
话音刚落,另一道带着哭腔的柔美嗓音便响了起来,“爷,只有您是真心想帮奴家,若是您一走,奴婢定要被这些纨绔子弟欺辱,求您救奴家一命,奴家今生今世愿做牛做马来报答您。”
程悦将迈出去的步伐蓦地收了回来,心下疑惑,这不是她哥哥程子瑜的声音吗?还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哥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何事?她立时换了个方向往里挤,好在身子小巧灵活,终于让她给挤到了最里层。
一到最里层,入目的便是一跪在地上,背脊却挺得笔直、面容妩媚至极的女子,女子一身白色素衣,乌发上还插着根草,她凤眸中漾着水光,眼眶微红,表情倔强,极惹人怜爱。在她身前有个草席,席上躺着一个身上盖着白布的人,在她身旁竖着块木板,上书‘卖身葬父’。
除却这名容貌妩媚的女子和哥哥外,里圈还站着三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惧是锦衣华服,少年的身后还跟着几名黑衣小厮。
下一刻,便听当头身穿锦衣华服的少年轻嗤一声,不屑道:“怎的他扔的银子你就收了,我们爷几个扔的你就不收,你怎么就知道他是个正经人,而爷几个就成了纨绔子弟?呵,瞧你这副骚样,摆明了就是想勾引人,爷几个能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现下你又做出这副抗拒的模样作甚?莫非是欲迎还拒,哈哈,不过爷就喜欢你这样。”
说到这,他将眸光从女子的脸上转到程子瑜身上,“将军府的三少爷,好福气啊,这狐媚子恐怕是看上你了。”顿了下又道:“不过今儿个爷就看中了这女子,定要将她买回去。”语气里已带上了狠戾。
程子瑜眉头狠狠的皱了皱,他今日之所以会出来本就是有急事,不想随手扔了几两银子竟给自己惹来这么大的麻烦,还耽搁了自己的时间,心下早就失了耐心,声音也彻底冷了下来,“我根本无意与你争抢,这姑娘你既然想要买去便是。”言罢转过身便要往外走,但当目光触及到人群中的程悦时,脚下的步伐顿了下,继而大步走上前来,一把将程悦搂入怀中,口中带着责备,“怎么又乱跑?若是我今日不曾去竹清院找你,还不知道你竟又偷跑出来了,你真是要我担心死。”
程悦一下子明白过来,原来哥哥会出现在这里是为了找她,她心里明白哥哥之所以比以前更紧张自己是因为先前自己差点出意外,给他带来了太大的阴影。伸手拉了拉哥哥的衣摆,声音里带上了讨好,“哥哥,我错了,我这不是没事吗?你先放开我。”虽然她只有九岁,但在这么多人的围观下被哥哥抱进怀里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程子瑜重重哼了声,才放开程悦,继续数落道:“我们这便回府,你今儿究竟去哪儿了?给我好好交代清楚,不然下次别想出门。”
程悦睁大眼睛看着程子瑜,眼睛又大又圆,眼眸清澈透亮,她乖巧的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脸颊边现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声音软软糯糯,“哥哥,我真的知道错了,而且你忘了,有人隐在暗处保护我的,您就别气了,你再生气妹妹我会心疼的。”
程子瑜在见到她的那一刹那就不气了,现下看到她露出像小狗一般乖巧的模样,一颗心都软了,再听她说自己生气她会心疼,心就软成了一块糖,甜的整个人都化了,此时此刻,他恨不得将她再抱进怀里,好好捏一捏她的脸颊,摸一摸她的脑袋,他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妹妹,还是这么的可爱!还是这么的会心疼人!
不管心下有多开心,面上却不显,依旧紧绷着面皮,严肃道:“现下你讨饶也没用,回去给我老实交代清楚,轩逸和我分头去找你,现下也不知他到了哪儿?”但语气里的宠溺终究是泄露了些出来。
程悦‘嘿嘿’一笑,乖巧的点了点头。两人完全将那‘卖身葬父’的妩媚女子和一众纨绔子弟给忘得一干二净。
先前说话的锦衣少年被程子瑜方才那话气得额上青筋直跳,现下又被他给忽略得彻底,怒气累积到一定程度后终于爆发,他重重哼了一声,心想既然你这么护着你这个妹妹,那我便偏要戳你的痛处,便开口大声嘲讽道:“我当来的是谁?原来是你那个不学无术,将好多先生气得直跳脚的没脑子的六妹妹。”
他这话一说完,围在他周围的一众人便大笑出声,有些围观的百姓看向程悦的目光里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