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见自家姑娘极快的出了院子,心下忍不住替那几位先生默哀,恐怕姑娘是觉得无聊,便又想着去戏耍那几位先生了。
程悦寻到往常读书的亭子,发现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她心下略一思索,便直接去了梅清院,随意找了个丫鬟,问道:“你家姑娘呢?”
那丫鬟见到程悦就像老鼠见到猫,‘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肩膀抖个不停,哆哆嗦嗦的回道:“回六姑娘,姑娘姑娘去上课了。”
程悦:“.”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长得有这么可怕吗?这个丫鬟怎么这么怕自己?“站着回话就行,去哪儿上课了?”
那丫鬟惶恐的摇摇头,并不起身,回道:“去莲轩院读书了。”
程悦蹙了蹙眉,莲轩院,不是王氏住的院落么?“行了,我走了,你别跪着了。”说罢,转身便走了。
等程悦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野中,跪在地上的丫鬟才战战兢兢的站起身,拍了拍胸口,一脸后怕。
王氏被六姑娘弄走的消息早已传遍整个将军府,自此府上所有的丫鬟都清清楚楚知晓了六姑娘的厉害,‘六姑娘才是府上真正的嫡女’这个事实也在丫鬟婆子心中的渐渐明确起来,尤其是莲轩院和梅清院的丫鬟现在特别怕六姑娘,生怕她因为夫人和三姑娘而迁怒她们。
程悦刚走到莲清院门口,便听到一阵琴声,院里坐着几人,一位约莫四五十岁的女先生正在弹琴,下方并排坐着程馨,程薇和程雅。程悦站在院门口听了片刻,嘴角微勾,大步走了进去,走至正在弹琴的先生面前,行了礼,“学生见过先生,先生好。”
琴声戛然而止,弹琴的女先生抬眸,皱着眉看着程悦,训斥道:“六姑娘,你太过失礼,扰乱了我的琴音,既然不愿意学,就不要来。”
程馨坐于下方看着先生训斥程悦,有点幸灾乐祸,但责骂程悦还远远解不了她心中的恨意,都是因为她,娘才会离开自己,她一定要尽快让父亲派人将娘接回来。
程悦眨眨眼,不解道:“先生,你从哪看出我不愿学了?不瞒先生,学生最喜欢的就是您这门课了,近日将军府因为发生了太多事,所以被迫停课,我也因此失眠了许久,这不,听说一开课,我便立马过来了,学生发现只要每次一听先生弹琴,我的失眠准好!”
程雅一听一下子没忍住笑出声来,女先生则一下子涨红了脸,觉得自己是被侮辱了,刚想开口怒斥,下方便响起一道娇呵,“六妹,你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还不快向先生道歉。”
程悦转身看向程馨,抬手摸了摸鼻子,“三姐,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又不曾说错什么,为何要道歉?”
程馨一愣,继而怒道:“在先生的课上睡觉本就不对,你懂不懂什么叫尊师重道?况且,若是你真心想学,你还会来迟吗?你对先生可有一点尊重?”
女先生脸色稍缓,心想这将军府的三姑娘和六姑娘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相距甚远!她不由得对三姑娘越看越顺眼,对六姑娘心下则厌恶更深!
程悦似笑非笑的看着程馨,转身重新看向女先生,诚恳道:“先生,我之所以会迟到是因为并不知道上课换了地方,我先去了趟原先上课的地方,发现没人后去了三姐姐那,找了个丫鬟问了,才知晓原来上课的地方换了。”
女先生蹙了蹙眉,训斥道:“你今日站着上课。”转而看向程馨,声音里已没有了严厉,“你不曾派丫鬟去通知她?”
程馨咬了咬唇,暗想自己竟又着了程悦的道,心下恼恨,面上却依旧严肃,恭敬回道:“先生,我昨日确实派身边的丫鬟去通知了,这一定是她为迟到找的借口,若是她真的想学,在开课的第一日为何不来?”顿了顿,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且我听说,昨日六妹可是去骑马了!”
程悦挑了挑眉,语气里满是讥讽,“三姐对我可真是关心,府上恐怕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我的行踪了。”
程馨没吭声。
女先生脸色不悦,“六姑娘,虽然我只是个教琴的先生,但我作为你的先生,还是不得不说一句,这就是你对关心你的人说话的态度,且她还是你的姐姐,你简直.简直是”她一时间竟找不到词来形容。
程悦忍不住笑出声来,“简直,简直是什么?你是不是要骂我是个没有良心的白眼狼?”说到这,她蓦地敛了笑意,厉声道:“先生,别人家的家务事少管,你难道没听过,否则你恐怕连自己最后是怎么死的都不清楚!被人当枪使还不自知,真是可笑!还有,你哪里看出她关心我了?全府都知道她和我不对盘,处处针对于我,偏偏你就看出她关心我来了,学生还真是佩服先生的眼里劲!”
女先生的脸蓦地涨得通红,她难堪极了!伸手指着程悦,‘你’了半天竟是一个字都没吐出来,起身抱着琴便迅速离开了。
一时间,院子里只剩下程悦四人,程馨冷笑道:“你把先生气走,等先生告到父亲面前去,我看你怎么办?”
程悦嘴角上翘,“我能怎么办?实话实说喽,三姐没有通知我上课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