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么……?怎么看出来的?”大家一起惊悸的发问。
宏信坐正了身子,用牙齿咬了咬下唇,人也从绝望里站了起来,声音变得冷静起来:“我们上次离开丰城是整个里湖公园变成了藻泽地,这次回来沼泽地面积已经扩散到了农贸大厅了,扩散的速度……可想而知了,一天能括散一里多地了,三天后,我们储存的那些粮食就会被沉入地下了,照这个速度扩散下去……”
“他是向四外扩散的吗?以里湖公园为中心?”鹏鹏面容凝重的问。
“不知道以哪里为中心,看不出来,不过他没有理由只往一个方向扩散”
屋里的人又一次发出了绝望的叫声,啜泣声、以及低低的绝望的疯笑声……。我的好友芳芳突然走了过来,她轻轻的笑着,她的笑声低低细细的,有些轻浮又有些讨厌,高跟鞋咔咔得响着。她过来伸出一只手抚摸在宏信的肩膀上:“宏信,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已是生命的最后时刻了,没得选择了,哎呀,我忽然有了一种极其轻松的感觉,可以让我坐在你的腿上吗?”
宏信惊异的把自己的腿并到了一起,双手下意识的放到了自己的膝上,穿着迷彩服的裤子子上满是灰尘。
人们的哀痛绝望目光都一起被惊异所代替,都直直的看着芳芳。
我也以为芳芳不正常了,关切的问她怎么了?芳芳一脸可人的笑容,理了理美丽的红头发,厅内的光线越来越明亮,可以看见她的俏脸上笑出了一个酒窝,她见宏信紧张的样子,就自己挪过了一把椅子,放在宏信身前,面对着宏信坐了下去,黄黄的大金镯子在她那细瘦的手腕上微微摇晃“没怎么,我很正常,在这生命的最后时候,我要正常地展现我自己,不再做作,展现真实,宏信,你从来也没有为我动过心吗?我就想听你说真心话”芳芳卖弄似的扬了扬脸,宏信的身子微微向我侧了侧,一时之间宏信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我虽无倾国之貌,却也有倾城之容啊,你真的没有对我动过心?”她的一双手都搭在了宏信的双肩上,秋水盈盈的眼睛渴望的看着宏信,宏信扒开她的双手:“不要闹了,芳芳,你是新蕊的朋友,我对你只有尊重”
“可是我是为了接近你,才和新蕊做的朋友,做她的闺蜜呀,你难道一点儿也不明白我的这份心事吗?看不透我的这点儿意识?就让我做一夜你的女人吧,行不行?行不行?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我向你祈爱"芳芳大大方方地说着,用一只手摇晃着宏信的肩头。仿佛这个屋子里只有他们俩人。
宏信站了起来,很茫然的,我也很惶然,不知应该怎样回应才对,身心俱感觉愤怒。
“难道世界末日了人就不要廉耻了吗?”红红义正词严,满是敌意的看着芳芳,我的家人们都是一脸的轻蔑气恼,看着方方。
许多老人的声音都低低拉拉的响起,规劝芳芳不可这样照次,伤了风化和友情。
“我只想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在这人类的最后时刻,我们更需要的是自由和真实,那些规矩,那些道德人伦,让他见鬼去吧,我们不能让他们再束缚我们了,哦!宏信……”芳芳说完就起身去搂宏信,宏信后面就是一张桌子,我在他的右面,他的母亲在她的左面,我急忙当在宏信身前,敌意的瞪着她,喝问:“你疯了”。
鹏鹏捡起地上的一根鱼骨刺,那是他们从船上刚刚搬回来的,他说是给大家做防身宝剑用的。那鱼刺足有一米长,两寸宽,灰白色的,不知道长这些鱼刺的鱼有多大。他拿起来之后,“梆梆”得在桌子上敲了起来,充满童稚的声音高叫着:“肃静肃静,我们的路还没有走到尽头,我们还需要维护我们人类的法律以及道德底线,那个芳芳阿姨……你太绝望了,我们还有明天,我想说的是,我们应该迁徙了,带着我们的生活必需品,沿着这条山脉往北走”
“往北走?”所有的人都发出了疑问。
那条山脉从海边拔地而起,然后连绵不断的向北方延伸而去,就像一条绿色的巨大恐龙探头到海里饮水一样,不过我们看不见它的尾,他的山上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植物,此刻,它的山尖——也就是它的脊梁正朦胧在一团团云雾里。那一团团白雾看起来蒸蒸腾腾,似乎里面隐藏着某种危险。
“是的,一直走到我们走不动为止,当然了如果谁还能有什么好的办法的话……”鹏鹏也很沉重的低下了头,他那微微卷曲的头发更显蓬松,用一只脚蹭着地上的红地毯,那块地毯上有一块污迹,他身上披着的衣服也有节奏的晃动着。
一想到大家扶老携幼伛偻提携的往山上迁移,过着那种天当房地当床,淋雨餐风的日子,那份艰辛……令我战栗,我紧紧握着宏信的一根手指陷入了恐惧的呆滞里面。
厅内一时寂静起来
表叔坐在地上的一个纸盒箱上擦皮鞋,他扔了手里的纸团,愁楚的叹息了一声:“先别急,如果我们能在海上生存下去的话……,我们置办现在的这份家业不容易,那些粮食我们又能带走多少,不能轻易放弃,先冷静,再想办法”
“海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