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鹏乐得两个嘴角向两旁挣去,两侧的小小的鼻翼趴了趴,显得快活非凡,仿佛他们没有遇到什么危机,仿佛他还是处在核震前一样,并没有生存的危难一样,大叫着:“我有了种菜的办法了”
“什么办法,难道你要挖个洞,到洞里面去种菜?”胖子对瘦子总是不服气,应该说他很嫉妒哥哥,他喜欢挑哥哥的毛病,尤其在大人们面前,此刻,他的目光扫视了众人的脸一遍,憨稚的嘴角挂着讥讽的笑容,。
“傻,洞里有阳光吗?没有阳光菜能长吗?”鹏鹏披着衣服悠闲地向前跩去:“我的办法就是,把地面的一锹深的土清走,一锹之下的土壤应该是干净的,应该是没有受到核辐射的,会种出健康的菜了,怎么样?松哥,大爷?”。
我的大哥宏达一双紧皱的浓眉下双眼闪出希冀的光芒,他和小松相互对视着,会意一笑:“是个好主意,不错,不错,这孩子,真行!”
小松脸上的笑容也十分灿烂,阳光透过树叶把他那碎玉样的光芒洒到小松的脸上。
鹏鹏几人在山下又遇见了两只大青蛙,这两只大青蛙仿佛在交——配一样,在下山的小路上反复缠绵着,粘糊糊的身上沾满了小石子,孩子手臂样粗的四肢蹬得小路上的沙粒哗啦啦得向下面滚去,鹏鹏焦急的抬起头看着天上的太阳,太阳已经开始西斜了,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小松欲掏枪,鹏鹏用眼神止住了小松的动作,他捡起了几块大石头,向旁边的稍远一些的地方扔去,石头落地发出了沉闷的声音,小海和一一也效仿鹏鹏扔起了石头,这种沉闷的声音终于惊跑了两只大青蛙,它们惊慌的爬去了。
夕阳在海平面踟蹰着,海面风平浪静的,在夕阳的照射下,发出亮亮的波光,那些变异了的巨大海鸟在沙滩上、岩石上栖息着,一艘简易的小渔船在海湾处随波逐流着,一条铁链子把它牢牢的栓在岸边的岩石上,小船的周围漂浮着肮脏的泡沫以及一些烂模板蔬菜叶子。栓在小船榜上的铁链子已经有些生锈了,看样子小船已经有些日子没出海了,人龙的父亲在忙什么呢?
远远的,就看见人龙家的小山坡上摆满了木板或者各类苫布样的东西,那上面摊满了米和面,人龙的父亲和那个老太婆正蹲在小院里把晾干的米和面灌进袋子里…….鹏鹏快言快语的说:“这桑扶鬼子厉害,也在准备存粮食了。雨雨,咱就按刚才路上定的计划那样办了,咱俩先过去,松哥,你和我大爷先带他们隐蔽起来,一会儿听我的暗号,走吧,雨雨,有哥在不要怕,咱的未来就在你的手上了”鹏鹏故意大大咧咧的在前面走着,披着衣服,一只手拎着军刀,藏在背后。
雨雨却坚持要一一一起跟着,她撅着嘴,于是一一也一起跟着了,一一拎着她的天牛幼虫的方便袋,鹅蛋样地脸上大方凛然,高高的发髻紧致而端正,清澈的眼波里透着冷静,那条极大的天牛幼虫在方便袋儿里爬动着,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鹏鹏在距人龙家几十米远的地方藏好了军刀,和两姐妹迈着平静的四方步走过去了,可是在接近两个桑扶人几步远之后,雨雨突然退到鹏鹏身后了,紧紧抓着哥哥的一只胳膊,颤抖起来。鹏鹏很不满意妹妹的胆小,他不满的瞥了妹妹一眼,假意咳嗽了一声,扬了扬瘦肖的脸,蓬松的头发帅气的垂下来,鹏鹏也懂一点桑扶语的,简单的对话他还能应付几句,他依然披着衣服平静而友好地用桑扶语说:“你们好,可敬的桑扶大叔,桑扶奶奶”
那对母子猛然间听见有人在对他们问候,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老太太紫黑的油唇微微颤抖着,蹲在米袋子前,一双乌脏的大手松开了袋子,秃眉下老鼠一样的眼睛圆圆的,他的儿子肥大的鼻孔微微翕动着,一双肿眼泡的眼睛闪烁出恐惧,乌脏的头发乱草一样堆在头上,短而浓黑的眉毛像一个八字,样子猥琐又可笑,跪在地上喃喃着:“外星人,飞碟……”
鹏鹏对这两句话听不懂,不过他倒觉得这对桑扶母子很可笑,便悠闲的四外打量了一番房子,那栋房子就围在几棵大树间,原来是用木板定成,房顶蒙着油粘纸,窗子到很精致,红油木雕着花,虽然仍订着朔料布,但是一看就知道是从别处弄来后安上去的,他跟这间房子的格调很不相称,这一对桑扶母子和眼前的这一切在薄暮都透视出人类的退败、不幸与无望,鹏鹏叹了口气又看了看夕阳,他的最后一抹余光停留在大山山脊上的一棵大树的尖端上面,没有风,山上的树木都笔直的站立着,像一个个冷酷无情的巨人一样。
面前的老太太圆圆的眼睛打量了自己一行人半天后,眼里开始放光了,对于儿子的懵懂之语她摇了摇头,短促的对儿子说着什么,甚至还欢喜的用短粗的手指指了指鹏鹏肩上的背包,鹏鹏的背包鼓鼓的露出了里面的罐装啤酒,两母子蹲跪在米堆前,两张猥琐的脸上流露出贪婪的涎水,鹏鹏裂了裂一侧嘴角,以示笑意,觉得桑扶人也不过如此,他慢慢走过去放下背包,欲取出里面的啤酒,送给他们,他看着桑扶人脸上的喜痴表情,心里怀疑南京大屠杀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我们怎么会让它变成事实?
雨雨心底的恐惧被这对桑扶母子的样子给轻松地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