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都,设若大人登基的消息传到南方,杨广必然动怒。到时候乐郎君只怕性命不保依儿想来,此事不必急在这一时三刻,等乐郎君自江都返回,
大人再行受禅也不为迟。且拖延几天时日,让世人知晓大人并无篡逆之心,也亦是一桩好事。”李渊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看向儿子的目光也变得严厉“是九娘叫你来的吧若非你娘亲身体不适,她怕是还要把你娘请到长安,向我当面分说。也是平日把她娇惯坏了,简直不知轻重,家国大事岂容儿戏她胡闹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跟着她闹李徐两家累世相交,徐家为李家冲锋陷阵,李家为徐家遮蔽风雨。不过论及交情,咱家几代
祖先怕事也不如你,为了友人宁愿舍弃江山社稷,便是上古仁人君子怕是也万难企及。”李世民不料父亲忽然发作起来,心中惊诧之余,又觉得蹊跷。不过话已出口,自然没有更改之理,他挺起胸膛,昂声道“大人儿既是尽义亦是尽孝。抛开儿与乐郎君的交情不论,只说徐乐武艺兵法,皆为我晋阳十万军中魁首。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等猛将若有不测,于我李家而言,便如同折断臂膀。杨侑如今如笼中鸟插翅难飞,关中
各地亦为孩儿攻取,大人迟几日登基,亦不至于有损大局。我李家韬晦多年,何以不能多等这几日”“二郎你几时变得与九娘一般糊涂”李渊的语气更为严厉“论及兵法将略,你兄长远不及你,可是论及谋略,你却差得远了。为父登基可以不急在一时,甚至可以不急在这一年半载,若是为了天下为了大局,为父再等几年也等得。可若是为了一武将性命就可以延迟受禅,这简直是荒唐透顶你身为我李家带兵之人,怎么也如此糊涂你难道不明白,为父让你执掌玄甲骑的用意我且问你,如今玄甲骑莫非还是以徐乐为军主,自认为徐乐的部曲,而非我李家的兵马若果真如此,为父便不该安排你掌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