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神秀愚钝,不知道师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住持圆寂,你知不知晓?”圆真和尚问道。
“是。今日一早,我来禅房,便见老师已经圆寂。”神秀和尚道。
“住持因何而死?”
“死因不明,死状凄惨。”
“那你为何不将此事告知众僧?”圆真追问道。
“因老师死因不明,贸然告知,只怕会另生风波,故而暂时隐瞒。”神秀和尚说道。
“哼。我看你是心中有鬼吧!不然你为何匆匆离寺?莫不是你害了老师,故而逃出寺去?”圆真蓦地怒目而视,厉声喝道。
“圆真师兄,我离寺之事,已经交代过圆相师弟。出寺是另有事要办。并非逃离,圆真师兄是不是误会了?”
神秀和尚并没有动怒,心平气和的说道。
“狡辩!住持身死,你是第一个知晓。却秘而不宣,不合常理。而且寺中佛宝也已遗失,不是你将之偷走,还有谁人?”
圆真和尚冷笑说道。
“什么?佛宝遗失?这怎么可能?”
神秀和尚神情剧变,声音都有些颤抖。
圆真和尚冷笑连连道:“装的还挺像的。你匆匆离寺,将佛宝带走,现在又堂而皇之的回来,装作无辜,莫不是还想继承法严寺的法统。来日是不是还想把法严寺改成弘仁寺?”
圆真和尚话音一落,一旁的众僧看向神秀的目光,都有些怪异。
师子玄在一旁冷眼旁观,却是看明白了今天的事。
这圆真和尚看似借题发挥,但这其中却是还有因由。
之前他在这法严寺中做客,也听知竹大师说过,这神秀和尚的来历。
神秀和尚本不是法严寺的弟子,而是北边魏地弘仁寺的弟子。他从小就是个孤儿,被寺中住持养大,收为亲传弟子,在十五岁时,弘仁寺却突遭大难。让五百年古寺,毁于一场大火之中。
寺院一毁,其中僧众死伤无数,弘仁寺一脉的法统也就此灭消。神秀也成了流浪的游僧。
后来也是因缘巧合,知竹大师在凌阳府中讲经说法,恰巧神秀流浪至此,也听了知竹大师讲经。
这一次开坛,知竹大师心血来潮,就讲了经秘不传之法。听讲众人都听的直迷糊,茫然不知所云。而神秀却听的津津有味,如饮甘霖。不时哈哈大笑。
知竹大师见状,就请他上前来,问他为何发笑。
神秀说:“得闻佛法欢喜,故而发笑。”
知竹大师闻言,便说道:“我有佛法真妙,要寻一传人,你可愿意?”
神秀心中激动,却直言道:“我是一个破寺离家的游僧,早有传承在身,大师可还愿意收我为弟子?”
知竹大师笑道:“都是佛子,何论传承。你有传承在身,一样可修我所传之法。于我眼中,并无分别。”
神秀当时便拜道:“老师不吝传法,是我之幸。如何不应?只是我早有法号神秀,这是我唯一的牵挂,不知是否犯了老师的忌讳。若是,弟子只能转身离开。”
神秀和尚是个不忘本的人。若换个人来,这知竹和尚是高僧大德,要收他做弟子,也就是衣钵传人,日后自然是住持的接替人。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而神秀却因为挂念已经焚毁的弘仁寺,不改法号以做纪念。若是其他人看来,这和尚真是死脑筋,就因为一个法号,却放过一场机缘。
但知竹大师却说道:“你不忘本,这是很好的。我很开心能有你这个弟子。来承我衣钵,也能将法严寺发扬光大。”
得了知竹大师的宽宏理解,神秀和尚心中充满感恩之心,便拜了知竹大师为师。
师徒二人,一个用心教,一个用心学。到了如今,整个凌阳府中,无人不知神秀和尚之名,佛法精深,让人敬仰。
知竹大师将他点为衣钵传人,神秀和尚自己也争气。若是没有今天的事,等到知竹大师圆寂的时候,神秀一定会成为法严寺的下一任住持。
知竹大师这么做,众僧会没有意见吗?
当然会有,住持之位,只有一个,怎会没人觊觎?神秀是法嗣,也是未来一脉之主。就如同道门中的未来掌教一样,谁会不动心?
这圆真和尚就是其中之一。
说起来,这圆真和尚,倒是除了神秀以外,最有资格继承法统之人。
他本身是知觉大师的衣钵传人。而自幼就在寺中修行,却是货真价实的“本地户”,不是神秀和尚这个“外来户”可以比的。
而在众僧眼中,对神秀和尚的事,他们也十分清楚,心中也忧虑若神秀和尚继承法统,日后会不会将法严寺篡改道统?
因为神秀和尚曾经发过愿,这一生定要重建弘仁寺,将弘仁寺的传承延续下去,绝不会在他手中断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