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兵扑杀而来,晏青见状,提起御皇剑,就要斩杀。
横苏却叫道:“不可!”
晏青闻言一愣,问道:“为何不可?”
横苏说道:“这些人都是枉死之人,死后一股怨气未失,无人接引,成了游荡在阳世的怨灵。你若伤他,他这一身怨憎,都要加注在你身上,你承受的了吗?这些怨念,直冲你元神,无时无刻都在纠缠你,修要说修行再进,想要不退转,都难上加难!”
晏青闻言,猛的停住手,抽身急退,恼火道:“那该如何是好?”
横苏说道:“请高僧大德,前来诵经施法,可以将之超渡。”
晏青嘿然道:“婆娘,你道法不是很厉害吗?何不将他们超度了去?也是一场功德。”
横苏嘴角动了动,冷笑道:“我修雷法,乃是我道门护法神通,却无超度之法!”
凃司哈哈大笑道:“什么超脱之法。你与本神一样,修的都是杀化之术,说什么超度?可笑,真是可笑!”
横苏闻言,勃然大怒道:“放肆!”
凃司冷哼道:“小女娃儿,本神如今没有时间跟你们在这里耗费。等本神重登神位,神躯再造,再来跟你们计较!”
说完,驱使众阴兵杀向两人,自身化成一团阴风离开!
晏青和横苏被不断涌入而来的阴兵包围,杀又杀不得,只能不断闪躲,一时狼狈不堪!
凃司乘风离开,一路飘出城去,入了谷阳江水府。
“银戎何在,出来见我!”
凃司在水府之外,大喝一声。
不一会,银戎穿着一身银甲,出了水府,见到凃司,不由惊疑道:“神上,你怎么出了府城?若是被水司雨师娘娘察觉,那该如何是好?”
凃司哈哈笑道:“银戎,你无须担心,只要过了今夜,本神就可再登神位,那时我不属水司管辖,雨师虽是上方大神,又能奈我何?”
“不属水司管辖?这……”
银戎惊愕莫名,凃司却道:“闲话少说,随我来!”
说完,扯了黑风,向府城而去。
银戎不明所以,但还是化作一道银浪,追随而去。
入了府城西城,一出偏僻之地,足足有上千名水妖,在此地看守。
凃司落定归位,众水妖一起参拜道:“拜见水神爷爷!”
凃司哈哈笑道:“起来,起来!今天你们做的不错,都有大功,等到本神再登神位,尔等都将重重有赏!”
众水妖闻言,顿时欢喜,哈哈大笑起来。
银戎落入其中,一看凃司身后的恶神像,不由惊道:“神上,这是哪尊神灵之像,竟然如此可怕!”
凃司眯着眼道:“神灵表象,但随愿心而显化。如今本神欲成‘怨憎恶报司命大黑天神’,便现此神躯,你看如何?”
“什么?”
银戎惊的连退三步,说道:“神上,你开什么玩笑!你堂堂一方正神,是何等威仪。为何要自甘堕落,成这邪道恶神?”
凃司幽幽叹道:“银戎。你跟随我多少年了?”
银戎闻言一怔,低头道:“属下跟随神上,镇压三千里水域,号量雨水,履行神职,已经足有一千六百年了!”
“是啊,已经一千六百年了!”
凃司幽幽一声长叹,说道:“想本神从一介水蛇,因缘得开灵智,修成蛟龙身,发神愿庇护一方众生,如此得成神道。几千年来,奉行神道,行愿心,兢兢业业,片刻不得疏忽。你说,我做的如何?”
银戎不知凃司如此问来,是有何意,但还是答道:“神上无愧苍生,无愧神愿,无愧神行。”
凃司哈哈笑道:“好,好。好个无愧苍生,无愧神愿,无愧神行。你说的没错,本神无愧这天地任何一个苍生!这谷阳江中水灵,自然不提。就说这三千里流域众人,若无本神镇压水眼,他们能得风平浪静?若无本神兴浪送鱼虾与他们,他们能够满网而归?若无本神号量雨水,驱水化云,他们如何能够年年丰收?”
说到这里,凃司语气骤然转冷,冷笑道:“本神兢兢业业,为他们付出如此,未受他们一炷香火,未取一钱金银。比牛马都要劳累,却得不到他们一句赞颂!我成神为何?银戎,你来告诉我?”
银戎张口无言,哑然片刻,才说道:“神上。成神人之道,得享神寿,当庇护众生,这正是神与人约,这有何好说?”
凃司冷冷道:“神寿如何?能如仙佛那般不生不灭?终究有寿尽的一天。长生之道,未必只有神道一条。若只为长生,我何不去修身器鼎炉永存不灭之术?”
凃司抬头看着天空,目光迷蒙,似穿越了久远时间,幽幽说道:“当年我初成大道,感念天地生我之恩,心念有感,欲效仿天地,回馈众生以庇护。如此登神领神敕,行使神职,一日不得松懈,一晃就是五千八百年。银戎,这五千八百年,我自问已经回馈了足够的造化之恩。我并不亏欠这众生!”
凃司神情一阵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