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似乎有一股暗流在涌动,文官们马不停蹄的四处串联,准备展开新的一轮攻势,上蹿下跳的都是言官,风闻奏事是他们的特长,云家在关中不做生意了,可是塞外他们可什么都收,听说连羊毛都收了回来,要这些废物做什么?擀毡?不,这是明目张胆的资敌,要不然谁会用粮食,陶瓷,铁锅之类的去换那些没用的东西?这里面有猫腻啊,必须查出来。云何两家的车队于是不停的受到检查,面子上非常客气,实际上却搜查的非常仔细。
“老高,这些天沿途的官府是不是都疯了,咱家的车队已经被查了四回了,他们到底要干什么?”车队的护卫头子问管事。
“眼红呗,还能如何,看咱家挣了钱,一个个都想上来捞一口,结果侯爷一怒之下把买卖全停了,一处都没留,这些畜生见关中捞不到好处,就想卡我们的脖子,我估计,要不是二夫人在草原,侯爷说不定连草原上的交易都会停止。”
“什么二夫人,老高不要瞎咧咧,都没影的事,虽然盘了个妇人发髻,可是一看就是姑娘家家的,这话要是被少夫人听到了会掀了你的皮。”
“你别说,我以为这事是迟早的事情,草原上的这位可没有少夫人漂亮,再说了,少夫人现在有了身孕,咱家开枝散叶兴旺发达是迟早的事情,到时候草原上诺大的产业怎么能便宜别人。二夫人丑了点。估计为了家业,侯爷选择的余地不大吧。”
两人带着车队边聊天边赶路,不知不觉就到了渡口,每个多都有官家的税务码头,想要过河,就必须先要交税,云家的税从来都是在长安一起结算,不知为何,今日的典吏居然要求云家缴税,这让高管事大吃一惊。事情严重了,这就是说那些家伙一点脸面都不顾了。
税不能缴,一旦交了,云家就会名声扫地。高管事只好把车队退出码头,派人星夜前往长安,请侯爷定夺。
就在此时,御史台里也是吵闹不休,不为别的,就为云家诡异的交易,一部分主张以强硬地手段断绝云家的商道,其中最慷慨激昂的就是御史黄佑,坚决认为草原虽然已经平定,但是。那里从来都是降而复叛,没有半点信义可言,只可临之以威,不能怀柔,云家的这种做法更是要坚决取缔。
有人开了头,自然就刹不住车,御史台从来都是一个敢想敢说的地方,只要有一点的蛛丝马迹,他们不介意把他渲染成滔天巨祸。
魏征坐在案几后面不作声,闭着眼睛仿佛魂游天外。等到那些御史们达成一致以后,这才睁开眼睛看看属下们放在自己案头的奏折,数了数,足有二十封。
“这些都是你们弹劾云烨的奏折?”
“是的,魏公。我等例数云烨大罪有六,中罪有七。小罪一十三条。”
“这些罪证,你们都有确凿的证据?”
“我等身为御史风言奏事是我等的职责,不敢怠慢。”
“黄佑,想清楚,你我都知道这些罪证的可信程度有多大,一旦云烨反击,我相信带给你的只会是粉身碎骨,窦家何其的庞大,一日之间烟消云散,这可是前车之鉴啊。”
抬头看了眼冷汗涔涔而下的黄佑,魏征接着说:“其实都是利益闹出来的,原以为商户要垮了,你们从商户家里把股份抽了出来,谁知道娘娘办了一间钱庄,把自己的钱用极低的利息借给商家,商户们又恢复了活力,你们想重新入股,都被拒绝了吧,老夫一向看不起商贾,但是这回老夫觉得商贾们没做错,换了老夫也不会要一个无情无义的合伙人,他们的生意里有娘娘和太子的钱,你们不敢为难,所以就以为云烨好欺负,准备在他身上泄一口恶气?”
袖子一拂,案几上的奏折都被扫在地上,抓着案几前倾着身子嘶吼道:“云烨说朝堂里没几个好人,老夫犹自不信,现在总算看清楚了,一个个冠冕堂皇却恬不知耻,为了几文铜钱赤膊上阵,连官场最起码的礼仪都不要了,云烨挣得钱我们都知道用在哪去了,他三年时间建立了我大唐最大,门类最全的书院,自己却食用简朴,我听说诸位家里连切葱丝都有专门的厨子,可谓食不厌精,云烨手里抓着两包子,坐在书院台阶上吃饭的样子你们谁见过?
论到吃,他吃过的比你们见到的都多,他做出来的饭食是人间美味,老夫尝过一回就难以忘记,他把我们叫什么,你们知道么?土鳖,就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从你们的作为看起来,还真的没说错。
如果有确凿的证据,不用你们出手,老夫就会和他拼个你死我活,你看看,塞外割地称王?周围全是大唐精锐之师,几百个牧民要造反,黄佑,你信么?
奇巧淫技荼毒学子,这一条你好歹等你学问超越了李纲再说行不行,文官是应该团结一些,可是不能是为了反对而反对吧,我知道有些人已经通知了地方官在云家的事情上使点手段,我只希望你们没有涉入太深,要不然谁都救不了你。”
说完这些话,魏征就出了御史台,让他们自己考虑自己的事情,作为长官,该做的已经做了,他不敢想象一旦羊毛供不上,早就因为先羊毛太少而暴跳如雷的李泰,会做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