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一绕路罢了。”这骸骨的武士自己对自己说道,眼下这骷髅一副浪人的打扮,佩刀的携带也变了个方式。森罗用的本就是长刀,而现在没有了铠甲,再往腰上挂的话也挂不住了,所以他一手握着刀,将这刀架在肩膀上——真正典型的浪人式带刀法。跟过去一样,光秃秃的骷髅脚掌踩在地上,就这样风吹着衣服的下摆,森罗带着破旧的斗笠就这样远去了。
妖气在森罗的骨骸之间流转,那大和尚残留下来的僧袍已经看不出样子了,破旧不堪的僧袍在妖气的冲击下,不时便绽放出淡淡的金光——这僧袍曾经穿在得道高僧的身上,然而高僧除魔而死,这一身的佛法修为也是颇有一丝留存在这衣物上。森罗虽然亦有一颗金刚琉璃心,然而身上的妖气依旧是妖气,自家可以不冲突,但是与外物还是有所冲突的。
这僧袍上的佛光就一直在试图“消灭”这个骷髅鬼,但是随着佛门法力的逐渐消失,妖气逐渐地替代了这件已经被“开光”过的破烂僧袍之中的气息,当森罗走在荒野之上的时候僧袍上的佛门法力已经尽数消失,这僧袍也化为了仿佛妖物一样的东西,虽然外形没变,但是森罗知道若是他将这东西丢弃,不过数日之间便会生出灵智化为名叫一反木棉的妖怪。
现在穿在他身上,这妖怪就休想成形。
这幅打扮也有个好处,只要用烂布条将手脚缠一缠,斗笠压低点,距离稍微远点还真的不会有很多人认出这是个骷髅鬼,森罗的行动也方便了不少。只不过他依旧难以在光天化日之下穿街过巷,只能在夜晚、黄昏、风雨以及凌晨时分这样做,大白天肯定不行。而森罗也终于能够在这城下町的市民们聚集在一起吃饭喝点小酒的时候好像一个浪人那样地靠在门外“取暖”,这让他听到了不少消息。
这种感觉也让这骷髅觉得十分舒服,他单独漂流在无人的夜晚斩杀妖魔已经太久了,自从骸骨复苏以来他一直都觉得十分寂寞。曾经清水姬让他觉得自己不那么寂寞了一点,但是为了她的未来不至于魂飞魄散坠入深渊,森罗用四魂之玉让她得以往生,从此这骷髅鬼又一次一个人上路了。小叶子也让他稍微喜悦了一点,但是这个女孩子不能跟着他这个鬼物继续行于世间,这对她不好——所以森罗在教导了她足以活下去的武艺之后,也离开了这个小女孩。
这骸骨的武士独自一人漫游在这个世间,只有到了现在,他才能够在酒铺子外面的阴影之下蜷缩着听里面的高谈阔论——如果森罗有皮肉的话,他这一刻应该是在微笑。“信长的鬼军劫了城主的公主!”这个消息在喝酒的士兵口里传出,顿时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森罗也在外面听着,去掉里面各种吹牛的成分,也只能听说是隔壁的大名女儿被信长的鬼军劫了。
信长的鬼军突然攻城,大名败退,信长手下的鬼忍偷袭了城,劫走了大名家的女儿。“这信长要大名家的女儿作甚?难不成这死人还会有私情?不过......这似乎是前田分家?”森罗想起这城主叫前田,难不成就是前田分家?他死的时候还早,而且复苏之后记忆里也没什么这方面的记忆。
信长这样干,定然有他的原因。森罗站起身,向着远方妖气如同狼烟一般冲天而起的地方走去——哪里估计就可以解决所有的疑问,那便是信长的驻军之地。
森罗找到了一些破布,将它们撕成条,在水中清洗了一番之后再度小心地将自己的手脚缠好,还缠了自己的露出僧袍的肋骨,当然脸上也是缠起——这下别人看他估计只会觉得这位浪人怎么枯瘦到这个地步,不晓得多久没有吃饭了。向着信长鬼军前进的方向几乎没有人,哪怕是再迟钝的人也知道那里有多么凶险。
走在路上的森罗前后左右都看不见人影,就在他往前走的时候,这骸骨的武士突然停下了脚步,下一刻一把苦无钉在了他预订会踏到的地面上。森罗歪着脑袋,斗笠一动一动地,他右手握着的长刀也在肩膀上一抖一抖。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忍者,然而却是一个女忍者——虽然她蒙着脸,但是长发跟胸部出卖了她。
如果有眉毛,这一刻森罗就该皱起来了。并非他看轻女性,说起来罗将神也是强者,但是一般的女性战斗力,森罗并不看好。这也是他之所以说小叶子的剑术“还可以”的原因,以小叶子的性别与身体条件,森罗知道她绝对无法走到他曾经走过的高度——不管是灵力还是剑术的力量都是如此,他这个流派就是这样。
剑圣大人拉了拉斗笠,不让那女忍者看到他空洞的眼眶。那女忍者看来挺年轻的,飞快地围着他转了一圈。“你也是去领赏金的?别瞒我,救出公主可是能拿一千两呢!”这女忍者的年纪应该不大,不管是她的动作还是她的声音都是证明了这一点。“看你能躲过我的苦无,武艺也是不错。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救公主?我可以分你一成赏金哦。”
森罗哑然失笑,先不说钱对一个骷髅鬼有什么用的问题,光是这姑娘这种分配法,会有冤大头跟她一起去救人才是奇怪。若是有这样的冤大头,那么定然别有用心——森罗微微抬头,透过破旧的斗笠他的视线穿透了那张蒙面的黑布,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