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粗喘,略微失真。
两人距离很近,视线摩擦交汇。仅仅才说两个字,凌河眼神有一瞬的闪烁和回避,迅速就改了口:“严总,您去治个伤,太严重了。”
每一丝细碎微末的表情都落在严小刀眼里,包括那声含混不清却分明从某人两片薄唇里漏出来的“小刀”。以凌河的心智和双商,这个用词的转换已经显得相当直白、生硬和欲盖弥彰,很蠢,却让严小刀心里一软,又莫名戳了软肋,寂静的一片水波缓缓荡漾开来。
严小刀摇头拒绝提议,不走。
凌河微微一笑,指指吊瓶,又指心口,意思是,没问题了。
严小刀轻轻点了他两根锁骨之间骇人的针眼。
凌河摇头,然后手往后方指向轮船急救医务室方向,你去治伤,赶紧的别墨迹。
严小刀再摇头,还是不放心。
凌河笑了,又一指杨喜峰。
严小刀耸肩,那个棒槌不靠谱,老子真不放心。
那少根筋的杨小弟,这时就在床边拎着吊瓶,戳得活像一根医用吊瓶杆子,根本没察觉那二人之间有过一段无声无痕的交流。
严小刀深刻地认同,凌先生只要封上那张嘴别讲话,在大部分时间里,都是个挺美好、挺可爱的人。当然,只要一开口,十有八/九要破坏两人之间交流的气氛和美感,好不容易积累的一点好感度就没了。
凌河真应当就做个哑巴。这人也不需要开口讲话,那一双眼就会说话;眼尾扫出淡淡一层水墨云山、坐看天边红霞的时候,一双妙目足够让一个肚里原本没多少墨水的人,都幻想出许多美好的词汇,如晨星皓月,如秋水横波……
严小刀脱掉外套,把自己关在洗手间里。他对杨喜峰吩咐,去医务室拿点纱布绷带和消炎药按摩油。
他的右臂手肘关节在恶战中被踢中,属于二次受伤,肿胀程度和颜色已经没法看了。
方才为凌河压胸,做人肉起搏器,再次加重了伤情。那一刻就完全忽略了手臂的伤患,仿佛那条胳膊已经不是他自己的,所以凌河的胸腔最终并没有塌掉,是他自己胳膊快折了。
西装表层仍然体面,衬里溅满血迹,凝成暗黑色,一片斑斑驳驳,严小刀缓缓地、小心翼翼剥掉衬衫,尽量不碰触伤臂,露出赤/裸精健的上身和腰间一排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