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远处现身,手一招,一柄刀飘在他的身后,之后是十柄刀,十柄又幻化成了一百柄,一千,一万……仿佛无穷无尽,密密麻麻,一堵白色的刀尖组成的密不透风的墙沉甸甸地悬浮着。
躲不开的,覆盖了全部的角落,禹小白咽了下口水,“喂,那个……”
“但是我已经和你说过了,前辈,这里的一切都受我的掌控,你根本没有胜算。”
手挥下,巨大的刀阵尖啸冲来,眨眼吞没了禹小白。
黑暗浓重。
虚弱感浮上大脑,禹小白理应没有可能在那种攻势下活下来,而他又睁开了眼,他绑在十字架上,鼬站在面前,世界仿佛重调般回到原位。
“月读还有很长时间,前辈。”
才过了几分钟,远远没有结束,禹小白一咬牙,再次挣开了绳索。
鼬看着,轻轻摇头,“这有什么区别呢……只是换了种痛苦的方式。”
成千上万把利刃贯彻身体的痛感恍若仍在,禹小白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力削弱了,他凝视着鼬,没错,想要以这种笨法子破解月读,近乎天方夜谭。
但他不会放弃的,他不能放弃,只要有一点点可能,就是坚持的最大理由。
“废话少说。”禹小白沉声道,“放马过来。”
数道锐利的刀剑飞来,擦破了脸颊的皮肤,这是对方的回应。
禹小白乍然启动,一闪突入,却仅仅摸到对方的衣角。
缩地成寸,又或就是瞬移,鼬已在数百米的远处。
深吸口气,禹小白身上涌现鸣叫的雷光,火焰缠上来,燃烧了猩红迷幻的空气,方圆明净。
距离的阻隔稀薄不了目光的碰撞,他望着鼬,鼬也望着他。
两人都明白各自的理由,稻青的长夜,他们还嬉笑言欢着,你一句我一句,像回到了曾经一切沉重的事都没发生的样子,他们还记着各自那时候的样子。
互相了解,互相帮忙,懂得各自怀揣的初衷,将来想要去往的方向。
而就是这样,可以说很好的朋友,对峙地,准备先把对方打倒。
雷光奔逝冲锋,拖拽出火焰的幻影。
禹小白冲过去,闪掉了迎面撞来的滚滚巨石,黑光嗡震着气流,数不清的手里剑从天而降,他曲折绕行,折成蓝光,铿锵的金铁密密匝匝地跟着他的轨迹雨点般落下。
一道土墙毫无征兆地隆起,千鸟绽放,禹小白径直穿透。
轰,轰,轰,土墙不停地升起来,他一次次贯穿而过,碎土哗啦啦地滑过衣物。
晃动的视角,凌乱的武器、障碍,一刻都没滞缓,禹小白在这样恍如天地倾倒只为限制于你的环境里,穿过杂乱无章,看到鼬的眼睛。
他看到摆满灵位的祠堂,不到他胸口高的小佐助沉默地跪在角落的榻榻米,一个个引着陌生人前来,一个个等着陌生人离去,他看到旁人交头接耳,年幼的佐助独自在门口扫着地,他记得身为老师教导的日子里,对方没有提到过这名唯一的亲人。
他也看到鼬的眼眸子里,七年前的告别,偏头一句“保重”,和现在多么相像。
禹小白是见证的人,不是旁观的看客。
他提着速度,反而越来越快。
鼬此时肯定也在想着什么。
猩红的月读世界里,注定引发成两人的绝不退让,这会是一场不公平的比拼,一场精神的消耗。接近的视线里,他们言尽于此,不分对错,唯有奔赴战斗,能将各自的信念传至对方。
……
……
月读的三天,在外面的现实中只是一瞬。
之所以可以称为无解,便是在这“一瞬”,你根本没有时间做出什么,就已受到了伤害。
然而月读也有着副作用,对于施术者来说,精神同样呆在了里面三天的时间。
据点的天台,鼬和禹小白保持着贴着的姿势,然后——
“噗通”,“噗通”。
两人一前一后地摔倒下去。
战场一下变得非常安静,另一边,惨兮兮趴着的佐助被这突发状况搞得一头雾水。
怎么回事……两个可恶的男人说了几句话,就看起来不行地躺下了?佐助摸不着头脑地想着。
衣料摩擦过地面的声音。
鼬艰难地撑起身子。
他是晚一点倒地的……鼬按着眼睛,似乎承受了什么巨大的痛苦,吸气,呼气,做了数次深呼吸,颤抖的身躯才稍微平静下来。
视线一张一合,景物愈发模糊了……鼬试图凝聚目力,却发现做不到。
“又下降了吗……”
过度使用瞳术导致的失明程度已经到了危险的边缘,鼬一点担忧的心思都没有,没必要在意了,他转头看了看趴在地上的禹小白,对方已经昏迷过去,气势顿散,仙人模式也没了吧。
月读的精神之战中,鼬还是赢了,但太不轻松,致使消耗的瞳力远超预计。
“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