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陆溪逐渐醒来时,已是十几分钟后的事。
“……kinghere.”
“ok.”
陆溪迷迷糊糊地听到谈话声,却分不太清是谁。她疲倦地微微撑起眼皮,看着天花板,恍惚了几秒。余光瞄向身边的东西……
原来是休息室啊。
她低着头,捶打有点发酸的后颈,无力地撑坐起来。身上的薄毯随之滑落,仿佛搭在抱枕上的腿也往里收了收。
“别动。”
小腿蓦然被人按住,吓得陆溪立刻清醒,倏地撑大眼睛,万分惊讶地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人:“苏苏苏导!”
发现自己小腿枕在对方大腿上,陆溪整个人就不好了。口齿不清,一个劲地把腿缩,可还是被苏硕一手死死按住。
“别动,没看到在给你上药吗?”他说话音量不大。可偏偏就是这不重不轻的口吻,藏着不容反抗的命令,偏头盯着她的眼神更带着威严。
陆溪不敢再出声,但依然很不好意思,作了几次无为的反抗却都被对方压制住后,只好神经紧张地看着他摆布自己的腿。
苏硕:“低血糖?”
陆溪愣愣地看着他递来一支不知从哪来的棒棒糖,伸手接过,慢慢地撕开糖果包装纸,撒谎道:“……嗯。”
她怎么可能会告诉对方,是因为想起才艺比赛时的晕台经历,才再次旧事重演?
把糖放进嘴里吮吸,那股属于夏日的西瓜味在口腔内扩散,清爽的甜而不腻,真好吃,心情也随之愉悦起来,抬眸,看见他不紧不慢地把自己裤脚挽高至膝盖处,刚褪去的绯红又浮了上来:“你,你干嘛?”
苏硕充耳不闻,自顾自地挽高她的裤脚,目光情不自禁地停留在她那双匀称光滑的小腿,男人的本能还是敲响了心门。
他不太自然地别过眼,把自己的西服外套盖在上面,只露出膝盖的伤口,有点欲盖弥彰地回应道:“给你消毒……这暖气没开,先盖着,别着凉,我可不想带着一个行走的病毒工作。”
陆溪闻言,不知是先去谢过他的消毒呢,还是反驳他后面的毒舌。
她尴尬地瞅着腿上的男式外套,就那么盖在自己的腿上,闷闷的,浑身不自在,直接枕在他大腿的脚更是放松不下来,多多少少地主动提起一丁点,尽量减少接触面,生怕对方突然来一句“你很重”。
见陆溪不再乱动,苏硕继续上药,轻轻地把膏药抹到她破损的皮肤上:“回去注意点,尽量别碰水,发炎流脓留疤,我是不允许报工伤的。”
他声音轻轻的,没有刚才严厉,反而眉心皱出漪澜,侧容专注,动作轻柔仔细,仿佛对待一个易碎的玻璃艺术品。
陆溪抿了抿唇,不好意思地哦了一声,转着嘴里的棒棒糖,看着他拿着棉签的手,轻轻地动作,有点头脑发热地冒出一句:“……果然啊,只有对待伤残病患者时,苏导才会人性一回,变得温柔了一点点。”
闻言,苏硕极小声地嘁笑一声,仿佛当初那个误会自己是老师、在咖啡厅洗手间里顶撞自己的外勤员陆溪回来了,变回原来的小刺猬。
他没多想,顺从地跟着感觉走,反问道:“那你喜欢吗?”
陆溪继续漫不经心地转着棒棒糖:“嗯。”
苏硕手上的动作蓦然顿住:“……”
陆溪吮吸糖果的吧唧声也停止:“……”
两人周围的空气,也像是结了冰般,安静得心颤。
陆溪感觉像是有成千上万的蚂蚁成群出动,唰唰地顺着沙发爬上她身子,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毛骨悚然的感觉侵袭全身,极想从沙发上跳起,能弹多远就弹多远。
她特么都说了什么?!
平时回答工作问题时,不见得这么顺口。面对这种无厘头的调侃玩笑,又不过脑子就应答!真想给自己嘴巴呼巴掌!
当她脑里犹如面临雪山崩塌、地表距离晃动的世界末日时,苏硕并没回话,安安静静地继续为她抹药膏。
“……呃,药也差不多了。”她颤着声音,生硬地划破尴尬的空气,不自然地动了动腿,却立刻被他抓住脚踝,掰回来。
“等会儿,药还没干。”苏硕淡淡地说,云淡风轻,垂着眼睑,看着渗出点血丝的伤口。他就是那样,从来都不把情绪暴露于言表,似乎刚才令人浮想联翩的对话并没有激起他的情绪起伏。
那也好,那也好。反正大家都是随口问,随口答的,哪回当真呀!就像幼稚园常玩在一起的小伙伴,给个草编戒指就互称老公老婆的,纯属童言无忌啊。哈,哈,哈!
心是想着这么一套,身体却老实得不要不要。
陆溪忐忑且敏感的小目光一会儿瞄左,一会儿瞥右,可最终还是溜回苏硕的侧脸上。
两人头一次坐得如此的近,紧贴着小腿肌肤的是他柔软且结实的大腿,即使有衣料相隔,但还是感觉到一阵暖意传了过来,令人又羞又囧。
陆溪长这么大,即使谈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