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弗斯等了片刻,耳边寂然无声。
他抬起头,凝视着双眼紧闭、一动不动的库诺戈拉塔,心中一阵怅然。
他知道这个曾经为戴奥尼亚的建立和壮大而呕心沥血的老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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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西亚斯老师辩护说,‘西凯尔人是我们戴奥尼亚的同盟,王国元老与同盟的使者私下来往,并未受到法律的禁止。相反,每年到图里伊来的盟邦和外邦使者,在正式面见戴弗斯国王和元老院之前,一般都会与熟知的元老接触以了解王国的情况,请求其为自己城邦说话,这都已经成为惯例。为什么在其他元老那里,这些都是正常交往,到拉奥狄西安身上却成了出卖王国利益的罪人了呢?!’
公诉法官弗劳克利昂立即进行了反驳,他说,‘拉奥狄西安私下接见外族使者,收受巨额金银,在元老院会议中发言,不以王国利益为重,反而每一次都为塔尼克安部落的利益说话,这使得塔尼克安部落一而再、再而三的兼并邻近部落的强盗行为没有引起元老院的重视,现在其势力已经壮大到可以威胁我们肥沃的卡塔尼亚平原的安全!如果说这还不是叛国,那么什么叫做叛国!’说完,他还拿出了不少拉奥狄西安收受贿赂的证据,以及摘抄的其在元老院为塔尼克安部落说话的记录……”
“这下证据确凿,你的老师又是如何辩护的?”辛西娅好奇的问道。
“吕西亚斯老师不慌不忙的说道,‘王国法律并没有禁止元老收受来访者的礼物,虽然波吕克西斯一案之后,这种情况不再那么明显,但是绝不少见,尤其是在出任城市行政长官的元老身上,哪一个不是上任时孤身一人去、卸任时两三辆大马车满载而归!元老们为送礼者怀有好感,并且在元老院为其说好话,并不少见,如果元老院开放其会议的记录,我相信民众们会发现这样的事例不少,因此拉奥狄西安的行为并不算违规。至于导致塔尼克安部落威胁到领土安全,恐怕这不应该把罪责全归功拉奥狄西安。提建议是一回事,最终提议得到通过,是需要全体元老院元老商议之后共同来做出决定,请问为什么所有的元老都对塔尼克安的阴谋没有察觉呢?……’”
“厉害的辩护!”克莉斯托娅赞叹了一声,也好奇的问道:“关于拉奥狄西安在西凯尔人那里拥有土地的事,吕西亚斯是怎么解释的?”
“他说这件事并没有确凿的证据,也有可能是奴隶们见主人倒台,为了立功而夸大事实,不能作为判决的证据。”克罗托卡塔克斯回答。
“这就有点狡辩了。”克莉斯托娅微微颦眉,说道:“田地都在西凯尔人那里,根本不可能进去取证。”
“老师也是没有办法,面对那么多的证据,还有整个法庭的听众都在怒骂拉奥狄西安‘叛国贼’的情况下,他只能想尽一切办法来扭转局势。”
就在克洛托卡塔克斯正为吕西亚斯辩解的时候,后院的门被推开,已经在门口静静听了一会儿的戴弗斯走进了花园。
“父亲!”克洛托卡塔克斯和辛西娅齐声喊道。
“库诺戈拉塔大人怎么样了?”克莉斯托娅关切的问了一声,她记得早上戴弗斯就是听到“库诺戈拉塔病情加重、陷入昏迷”的消息后,急匆匆赶出去的。
“他去了爱丽舍……”戴弗斯淡淡的说了一句。
刚才谈性正浓的三人一时间陷入沉寂。
片刻,克莉斯托娅问道:“什么时候办葬礼?”
“几天之后吧,他家人需要去做准备,毕竟那会是一场浩大的葬礼。到时候,我们要去,元老们也都要去。库诺戈拉塔为戴奥尼亚做出过巨大的贡献,他是会入驻先贤祠的!”戴弗斯沉声说道,他的这番话可算是为库诺戈拉塔盖棺定论了。
克莉斯托娅立刻领会丈夫的用意:“这几天我和爱葛妮丝妹妹带着孩子们好好准备一下。”
戴弗斯点点头,看向侍立在一旁的儿子,问道:“今天去看法庭审讯了?”
“是的,父亲。”
“结果如何?”
“陪审团最后判定,拉奥狄西安、莱西佩拉图斯等元老没有叛国,但犯有渎职罪。特里托德摩斯法官判处拉奥狄西安、莱西佩拉图斯三年监禁,其他几位分别是一年或两年,并且没收其受贿所得,课以数量不菲的罚金。不过,最后还需要父亲您做最后的裁定(这是戴奥尼亚联盟转为王国之后,赋予国王的一个权责)。”
“你觉得我是将这个判决打回、要求重审?还是同意这个判决?”戴弗斯看着儿子,问道。
克罗托卡塔克斯知道这是父亲在考较他,当即收敛心神,思索了一会儿,认真回答:“我认为应该认同这个判决!”
“哦?”
“因为在这一场审讯中,没有人做伪证,也没有人徇私,审讯是在公平公正的环境下进行,甚至在开始前,观众们纷纷嚷着要严惩叛国者,这样已经影响到陪审团的判断,但是到了最后,就连观众们也不再吵嚷,认同了法庭作出的判决。父亲,我不知道这个判决是否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