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里的桨手们早已是惊慌失措,纷纷从皮垫上站起来,想要逃出去。
戴奥尼亚第一军团第一大队第一分队的士兵们纷纷高喊:“快回到座位上去!”同时挥舞起长盾和短剑,大开杀戒。
尽管船舱里有170多名精壮男子,但他们只想着逃跑,犹如一盘散沙,而精赤的身体更是没有一点防护。
很快,船舱里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尸体和呻吟挣扎的伤者,整个空间都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剩余的桨手吓到魂不附体,蹲在狭小的船舱里,高举起双手。
“滚回到座位上去,快点!”这时,戴奥尼亚士兵们的厉喝就发挥了作用。
这艘锡拉库扎战船上的剩余浆手们全身哆嗦着,坐回皮垫上。
赞提帕里斯和分队长伊尼阿斯对视了一眼,眼中既有欣喜,又有些难以置信:这还是他们第一次遇上如此轻松的战斗,而且如此轻而易举的就俘获了一艘三层桨战船!
尽管塞克利安在以前的训练中多次宣称:“乌鸦吊桥”将改变海战的战术,为戴奥尼亚带来辉煌的胜利!
等亲身经历了这一场战斗,赞提帕里斯才真正体会到那个看似丑陋的“乌鸦吊桥”发挥了多大的作用!
这多亏了戴弗斯国王天才的妙想啊!赞提帕里斯在心中感叹,但此刻不是唱赞歌的时候,他收敛心神,对伊尼阿斯小声说道:“你带30名兄弟回到船上去,这里有我看着就行了。”
“大队长,20名士兵够吗?”伊尼阿斯略显担心的问道。
赞提帕里斯轻蔑的扫了一眼那些还在簌簌发抖的锡拉库扎桨手:“其实只需要十人就够了。”
伊尼阿斯不再谦让,因为他们都知道战斗才刚刚开始。
伊尼阿斯带领30名士兵,迅速上了甲板,通过“乌鸦吊桥”,回到本方战船上,剩余的士兵费力的将乌鸦头端扎进甲板的尖钉拔了出来,那边的甲板水手一起拽紧吊桥上系的绳索,重新将这个1.2米宽、12米长、两边均带着低矮栏杆的木制小桥梁拉回去,袭在前桅杆上,锡拉库扎的战船才得以脱离。
“转舵,驶向海边,否则要你的命!”在戴奥尼亚士兵明晃晃的短剑威胁下,锡拉库扎舵手不得不遵从。
在船舱里,赞提帕里斯站在满是尸体和血水的过道上,带着15名凶狠的士兵,恶狠狠的吼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拿起你们的浆,给我乖乖的划船!否则——”赞提帕里斯说着,手中短剑向旁侧下方用力一刺,当即刺穿躺卧着的一名受伤浆手胸膛。
浆手临死前凄厉的惨叫声在船舱里回荡,早已吓怕的桨手们哪还敢不听话。
“正……正常……速度……”吹笛手说话时,牙齿都在打架。
战船歪歪斜斜的向着海岸驶去,而甲板上的船首、船腹、船尾各站着几名士兵,他们醒目的黑色盔甲在提醒戴奥尼亚其他战船,以防被当成敌人。
就在米多拉德斯战船用“乌鸦吊桥”与敌船连在一起时,锡拉库扎的另一条战船也在迅速逼近,舰长和水手们不明白前面的两艘船相碰之后为什么没有分开、反而一直碰在一起,但是丰富的战斗经验以及习惯性的“双纵队”战斗配合让他们毫不犹豫的将战船拐了一个小弯儿,准备向米多拉德斯战船最脆弱的中部冲去。
而在米多拉德斯战船左侧后方不远,一艘戴奥尼亚战船同样在急速向前。
“冲锋速度!”舰长大声高喊。
“滴滴滴!滴滴滴!……”吹笛手几乎不停歇的吹奏双管长笛。
在这一刻,浆手们高度的兴奋和紧张,频繁的前倾后仰,使得战船两侧刚溅起的水花还未消失,又一层浪花泛起,形成了两条白色的平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