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顺雌伏,毕竟是凤凌波的女婿、彭又在的外孙女婿,考虑到影响,兴许能保一命,但蒙山鸣必死无疑。若要杀商朝宗,蒙山鸣照样也得死,不可能给蒙山鸣投奔别人回头报仇的机会。这次,蒙山鸣怕是在劫难逃!”
查虎听懂了,不禁“啧啧”摇头。
呼延无恨负手道:“为将者,当明辨天时、地利、人和,何谓天时?”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上面,“一个只知打仗而不识天时的将领,再能打仗又能怎样?能造成致命打击的往往不是对面的敌军,而是上面的那些人。上面容不下你,你再能打也没用,真正能在朝堂立足的将领都不是简单纯粹的武夫。蒙山鸣跟随商建伯,拼死力战,最终落得个一身残疾黯然隐退的下场,此番又跟随商建伯的儿子商朝宗,则更加凶险,这不是不识天时是什么?”
闻听此言,查虎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发现这话某种程度上似乎也在说他自己已经不再简单纯粹,这位不就是立足朝堂的将领么?
“可惜了,可惜啊!”来回走了两步的呼延无恨回头看向地图,再次摇头感慨。
……
一座新占的城郭府衙内,处理完公务的凤凌波直本后院。
正在后院门口与几名贵妇人谈笑的彭玉兰转身迎向走来的凤凌波,问:“忙完了?”
凤凌波嗯了声,问:“父亲呢?”
“父亲正在等你。”彭玉兰回了句,又小声提醒道:“大事已定,父亲明天就要率众先回去,先去南州府城…牛有道跑了,天玉门的酒水利益面临巨大损失,三大派的供奉不能少,估计要先从南州府城那些富户身上先挤一点出来满足今年的上供。”
凤凌波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后大步入宅深处,正在一棵大树下谈事的彭又在瞥了眼走来的凤凌波,挥手屏退左右。
等凤凌波上前行礼后,彭又在方问道:“后续没什么问题吧?”
凤凌波笑道:“父亲放心,一切顺利!”
彭又在颔首,继而又漫不经心问道:“蒙山鸣那边呢?”
凤凌波放低了声音,“刚刚已经派了人去向蒙山鸣传话,借口他能征善战,一些扫尾还需请他来指点配合,让他先留下。商朝宗等人则让他们明日随父亲先回去,把他们分开!”
彭又在冷眼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不要留下什么把柄,否则你知道后果。”
凤凌波当然知道后果,一旦让商朝宗知道了闹起来,那就要连商朝宗一起给处理掉,这边也难给自己女儿交代。另就是有些事情不光彩,天玉门也绝不想让外界知道过河拆桥杀功臣的事,尤其是蒙山鸣这种在整个燕国军方当中都有一定影响力的人物,传出去名声不好,影响太大,也容易让南州上下将士心寒,会怎么看天玉门?不利于人心。
“不会留下把柄,周守贤余孽还未清剿干净,谁也不知道哪里还有没有躲藏,途中冒出来袭击也是正常事。”凤凌波低低一声。
离府衙不远的一栋宅院内的小院安静,树上偶有几声鸟鸣。
院子里,蒙山鸣安安静静坐在轮椅上,凤凌波派来的一名将领毕恭毕敬一番言语后,双手奉上一份盖印的文书,之后告辞。
蒙山鸣打开了文书观看,后面推着轮椅的罗安嘀咕道:“算他凤凌波还有自知之明,还知道需要蒙帅帮忙指点。”
“郡主!”从院门离开的将领刚好撞见进来的商淑清,客气着拱了拱手。
蒙山鸣手中文书不动声色地纳入了袖子里。
商淑清过来给礼后,奇怪道:“蒙伯伯,凤凌波的人过来作甚?”
罗安正欲开口,结果蒙山鸣先出声堵住了,“没什么,就是过来问个安,无非是做个样子罢了。”
罗安顿时哑口无言,不知蒙山鸣为何不吐露实情,而蒙山鸣这样一说,他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商淑清接了罗安的手,推着轮椅在院子里逛。
天高云阔,仰望一阵的蒙山鸣静静问了句,“道爷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还没有!”商淑清摇了摇头。
蒙山鸣默了一阵,忽幽幽感叹道:“郡主,我老了,真想看到你嫁人的那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