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信,令狐秋怔怔然,真是牛有道的信?牛有道真的让晓月阁给出了承诺不找他麻烦?
“先生,真是牛有道的信吗?”脏兮兮的红袖试着问了声。
“你们自己看吧。”令狐秋怔怔出神,随手将信递给了她们。
二女接了信,迅速并头在一起查看,看完后面面相觑。
红袖又问出了同样的怀疑,“上面真的能放过我们?”
“不知道,死也要死的体面些,先找个地方洗洗吧。”令狐秋叹了声,倒出了信封里的一张银票,面值一百。
写信的人显然料到了他们身上被搜刮走的东西不可能再拿回来,钱虽然不多,却真正是有心了。
一男二女,衣衫褴褛,赤足而去。
夜色来临后,三人已经洗漱一新,坐在了一间客栈用餐。
不管牛有道说的是真是假,三人心里清楚,晓月阁如果真要找他们麻烦的话,凭三人目前孤立无援的状况,也跑不掉。
几个月没好好吃喝过了,饱餐一顿后,三人回到房间,门一推开,悚然一惊,只见窗口站了一个蒙在黑斗篷里的人,背对着他们。
三人瞬间高度警惕,警惕房间内外。
“进来吧!”黑袍人发出低沉沙哑的嗓音。
这个声音,三人都听过,意识到是什么人来了,一个个心弦紧绷,紧张。
三人想逃,但是脚下沉重,最终一个个慢慢进入了房间内。
门一关,黑袍人徐徐道:“从今往后,你们三个跟我们再无瓜葛,不想找死的话,不该记得的事情都忘掉,这回算你们命大,好自为之吧!”
就这么一句话,话落,人也从窗口闪了出去,宛若鬼魅般消失了。
三人久久未动,好一阵之后,才渐渐如同从噩梦中惊醒一般。
红袖点亮了油灯,他们的月蝶已经没了,出牢时,身上仅剩一身破衣裳。
红拂则迅速把那扇窗给关了。
灯光照在三人的脸上,三人依然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红拂打破了沉静,“先生,看来牛有道信上说的是真的。”
他们很清楚,脱离组织后还能活下来的人,那真是少之又少,没有特殊原因是不可能的。
令狐秋慢慢走到灯旁坐下了,又摸出了牛有道的那封信,再次查看。
重新阅览,知道信中内容属实后,心头真正是涌起百般滋味。
在牢内,死活不肯松口,是知道自己没了活路,死也要把牛有道给拖进来。
他更恨的是,牛有道那畜生居然连他的女人也碰,这口气他实在是咽不下,也是支撑他死活不招的原因。
然而此时此刻,看到这封信,才知情真意切,才知牛有道是真心想保他性命,否则他已经没有了任何价值,牛有道无论如何也不用自找麻烦,如今不但将他捞了出来,还帮他摆平了晓月阁,可见用心。
此时才真正冷静了下来看待信上的那句话,“兄欲加害于弟,弟当如何自处?”
冷静回想起来,是这边要采取色诱的手段害牛有道,因此才让红袖、红拂受辱,人家也是为了保命才逢场作戏。
这一纸书信,奇效非凡,真正是令他心头怨气烟消云散,再也兴不起了报复的念头,抬手在灯上点燃了那封信,看着一点点化为灰烬,苦笑道:“一切都过去了。”
他真正是放下了,但二女一想起那日受辱的情形,依然是不堪回首,羞愤难耐。
红拂略咬唇,问道:“先生,就这样放过牛有道吗?”
令狐秋反问:“你还想怎样?连上面都没能把他给留在齐国,连上面也奈何不了他,他身边众多人护卫,就凭我们三个又能怎样?只怕连近他身的可能性都没有,再硬卯下去的话,他连燕使都敢杀,还记得昆林树吗?把他逼急了,他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二女黯然,想想的确是如此,想报复牛有道没那么容易,能借晓月阁势的时候尚不能把人家给怎样,无势可依想动牛有道基本没什么希望。
红袖:“先生,如今,我们何去何从?”
令狐秋静默了好久,方缓缓站起,盯着灯火徐徐道:“也算是解脱了,自由了…咱们在钱庄还有点积蓄,不做散修了,咱们走自己的路,开山立派!牛有道能做到的,我就不信我们做不到……”
……
扶芳园,独孤静站在屋檐下静候。
门开,沐浴后的玉苍走了出来,站在台阶上眺望夜空明月。
独孤静道:“师傅,令狐秋已经放出来了。”
玉苍现在对令狐秋不感兴趣,问:“周围人都清空了吗?”
独孤静道:“四周无人,周围有人把守,不会让任何人靠近。”
玉苍这才走下台阶,走到了一只事先蓄满清水的水缸前,再次抬头望月,慢慢绕着水缸转圈,似乎在找角度。
稍候站定,环顾四周一遍,确认无人后,从袖子里摸出了那面铜镜,镜面找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