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永芬揉了揉惺松的睡眼,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这才慢慢从床上坐起来。小 说.⒉3TT.
伸手去拿枕边的空调摇控器,口中不停念叨:“就知道败家,就知道败家!”
床头的小夜灯朦胧着淡蓝的光,叶永芬不客气地摁下开关,阴着脸。
宽敞的席梦思大床,空空荡荡的。
室内一片黑暗。
“小李子,李治学,你给我快点滚过来!”叶永芬忽然拔高嗓门大吼。
听到呼喊,厨房里手忙脚乱的李治学,捏着滚烫铁铲的右手不禁一抖,端着盘子的左手就此中了招。
面肌轻轻抽动着,却终于没有出声响。
飞快扔下手上的活计,顾不得手臂的痛,大步飞奔着冲进里屋。
“这都几点了?啊?李治学,你这不安好心的混球……”叶永芬指着墙上嘀嗒转动的钟,双手叉腰,气咻咻地瞪大双眼。
李治学赶紧上前,双手攀上叶永芬的肩,训练有素地揉捏着。
“老婆,你消消气好不?这不,咱不是心疼你嘛?”李治学目光软软地盯着自家女人,温润着嗓音。
“嘭!”一拳砸中他的左手,紧接着,叶永芬从床上跳下来,一把捏着他的下巴。
“嘶……”李治学倒吸着一口凉气。
烫伤的左手,起了一个圆鼓鼓的大泡。
“说,你到底有什么企图?想让你爸妈留在咱家,门都没有!还有,你向我老实交待,我睡着的时间里,你是不是去见那个骚娘们了?”叶永芬狠狠按了吊灯开关。
平素,她绝不开屋顶这盏大灯,就连床头的小夜灯,都不用,她只准备一只手电筒,毕竟,这电费真的珍贵。
若不是,去年夏天的一个晚上,自己打着电筒进了子琪房间,把睡得朦朦胧胧的子琪吓得跳起来,叶永芬这辈子就跟手电筒热络得很。
“爸,爸,你快来啊!”摸过怀里的抱枕,子琪狠狠向光柱子后面砸去。
“鬼丫头,叫什么叫。”叶永芬气鼓鼓地走上前,摸过床头柜上的遥空器,狠狠关了空调。
“妈,这个月的伙食费不是给了您吗?难不成,您还收我空调费?咱医院最好的床位也没要这么多钱啊?妈,我就不明白,您拚命攒钱难道不是留给我的吗?”子琪一把摸过纸扇,用力地摇着。
“十点向后,电费半价,你就不能忍着点……”叶永芬叹了口气。
“妈,我今晚大夜班,十二点钟就上岗了,你明不明白?”子琪瞪着双眼,“妈,您若再这样下去,我可就不回来住了!”
“怎么啦!琪琪?”李治学推门进来,语调弱弱。
“爸,你就不能把咱妈的手电筒收了吗?这大晚上,装神弄鬼,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我的工作,可是人命关天!”语调轻柔,纸扇重重地扣着床沿。
“这三伏天,孩子她妈,你怎么不让孩子开空调?若是中了暑,还不得请假,人遭罪不说,工资还得挨扣,说不定一个月全勤奖就没了。再说,琪琪不是刚给你一千块吗?”李治学不轻不重地捏着叶永芬的臂,向子琪递了个眼色。
子琪心神领会,跟着从床上跳起来,父女俩连拖再拉把叶永芬请出了房间,顺带着缴械了手电筒。
“哐!”地把门反锁,子琪这才躺到床上,打上空调。
慢慢合上眼睛的时候,就听门外劈劈啪啪响了起来。
这是熟悉的声响。老妈叶永芬又飙了!
难怪她平素只穿解放鞋,什么鞋经得住这样折腾?
老爸有的罪受了!
唉,可怜的老爸!
子琪默默无言,却想着所有的银婚夫妇是不是都这样过来的?
所以,当科室接了援非的任务,她当仁不让地率先报了名。
李治学盯着手上的大泡默不作声。
“你哑巴了?我问你手怎么啦?是不是帮着狐狸精做饭给烫了?别在我面前演苦肉计好不好?孩子也大了,赶明儿,咱散伙得了!省得我操那么多心,哎,我可跟你说,这房子可是我从咱娘家蹭来的钱买的,若是离了,你可别想赖在这儿,今儿,我还有正经事,不跟你唠叨,你自便吧!找你心肝胰肺求安慰,我统统不管,去吧!去吧!”叶永芬一抬手,李治学的脸立时沉了下来。
几个小时前,还甜蜜享受温存的老娘们说翻脸就翻脸了,李治学有点闹不明,他还沉浸在女儿子琪的甜蜜里。
“难不成提前入了更年期?才四十四岁,不过,这床上的表现还不差啊?唉,都怨我,把咱爸妈叫来,没跟她商量……”
重又挤上笑脸,李治学揽上叶永芬的腰,凑到叶永芬耳边,“媳妇,咱爸妈再也不来了,那只母鸡,我炖了汤,你好好尝尝……明天一早的飞机,去看女儿,你开心点好吗?老公没本事,让你受了那么多苦,咱给你赔不是行吗?”
“谁让你烧煤气?现在电费半价,再等几小时就更少了……等等,你说什么?你爸妈没在医院?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