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宏虽然听不太懂妖师之言,但也已经明白,自己之所以能破开妖师的魅惑,只是由于懵懵懂懂中见到的潭中巨兽,也既是自己的神念投影。
项宏此刻唯一能威胁到妖师的,就是烈日珠,但之前他已施展过数次烈日珠,灵力早已接近枯竭。
此刻项宏在原地一动不动,其实就在暗中凝聚灵海中一缕灵力,以便再度施展烈日珠。
还需要再拖延一段时间。
项宏望着妖师,开口说道:“你不是终生未杀一人么,为何还要吃人?”
妖师望了一眼身前蜷曲着的几个人,开口说道:“人类要吃鸡鸭,也不需自己动手去宰杀。这次的确是我生平第一次亲自动手,毕竟此地没有他人代劳,我只好自己操刀。”
妖师用低沉的声音轻声诉说:“妖族吃人,此乃天经地义。而且你要明白,一个一千三百年没有吃过东西的人,他的饥饿是多么的痛苦。”
“毕竟,民以食为天。”
说完这句话后,妖师不再关注项宏,再次缓缓将头低下,把嘴靠近灰发修士手臂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开始吮吸温热的鲜血。
“咕噜……咕噜……”
妖师的吞咽声在大阵中回响,如同恶魔的脚步,从地狱深处传来,渐渐响亮,渐渐清晰……
地渊绝底之处,遍布大地的灵晶之海失去了昔日的光泽,仅剩下黯淡的光芒,照射着大阵中的一切。
项宏跪立在原地,汗水自他脸颊滑落,黯雷在他手中映射着灵晶光辉,他的人彻底静止,如同一座雕像。
妖师专注的吮吸着那只手臂中的鲜血,随着大量鲜血入腹,他的身体开始渐渐恢复生机,灰白的长发再度变得乌黑,脸上的皱纹渐渐消失不见,皮肤逐渐恢复光泽。
转眼之间,妖师由之前那一名垂垂老者,变成了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
而那名灰发修士,此刻面容已变得苍老无比,由于大量失血,浑身皮肤变成了深青色,一张脸上满是褶皱,紧紧包裹在头骨之上,如同一个放了数十年的核桃。
灰发修士的眼神中满是绝望和愤恨,他拼尽最后的力气,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血蝶……大人,替我……报仇……”
“噗!”
一声轻响自灰发修士体内响起,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爆开,随后他身子一软,双目渐渐失去神采,停止了呼吸。
妖师并没有理会这名修士的自尽,他需要的是这具身躯的血肉,他经历了一千三百年的封印,身体机能濒临枯竭,急需新鲜的血肉来构建自己的身躯。
而这些血肉是死是活,并不重要,只要鲜活就好。
妖师如同一个婴儿吮吸***贪婪而又专注,直到吸尽这具身躯中最后一滴鲜血,他才挥手将如同败絮的身躯丢到一边,之后望向项宏。
“身处绝地而心志不乱,你的确是个希世之才。”妖师望着项宏,缓缓说:“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在拖延时间,聚集体内灵力,准备对我出手。”
项宏微微一惊,想不到妖师早就看出了自己的图谋!
不过他跪在原地毫无动摇,依旧在竭力聚集体内灵力,再过片刻,他便可以发出全力一击!
或许自己的全力一击,依然无法击溃面前这只活了上千年的怪物,但不拼搏到最后一刻,项宏绝对不会放弃。
望着毫无动摇的项宏,妖师发出一阵笑声,声音沙哑破碎,如同两块磨刀石在互相摩擦,令人难以忍受。
“你在拖延时间,其实我也在拖延时间,我的身体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血肉,恢复力量。”
妖师的声音冰冷而淡漠,却击中项宏的要害:“你从一开始就比我弱,恢复的速度也没有我快,放弃吧,你根本就没有机会。”
突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妖师身边响起:“或许之前我们没有机会,但灰虫用自己的命替我们争取到了一个!”
妖师微微一愣,转头望去,发出声音的是躺在地上的血蝶。
此刻血蝶狠狠的盯着妖师,双眼中几乎要滴出血来。
“靠愤怒冲开我的心魔么,你也是良才……”妖师语气中似有赞赏之意,但望向血蝶的眼神,却像是看着摆在桌上的一块肉。
血蝶咬牙切齿的说:“你以为灰虫是自断经脉,其实你错了!他震破了自己体内的虫囊,他体内的青花虫奇毒无比,震破虫囊后,毒素进入血液,之后又经血液进入你体内,你在拖延时间,却等来体内的毒素发作!”
随着血蝶一句句讲出,妖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的确感到四肢有些冰冷麻木之感。
之前他还以为这是经历千年封印之后,身体自然的反应,此刻才知道竟然一时不查,着了那名修士的道!
一股淡淡的青气浮上妖师的面孔,令他的样貌显得有些狰狞:“体内藏虫,人族修士善于使用这些阴险的伎俩。不过这毒也奈何不了我,只需片刻,我就可以将彻底除去。”
这时一直跪在地上的项宏突然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