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转身要走的时候,一个嬷嬷跌跌撞撞地进了卧房,跟桂嬷嬷耳语了几句后,桂嬷嬷站着就踉跄一下,转身喊一声太后娘娘,桂嬷嬷就往内室里走。
看见桂嬷嬷不经通报就进了内室,云墨下意识地就问道:“出了何事?”
桂嬷嬷往莫良缘的床榻前小跑了几步,随后就往地上一跪,颤声道:“太后娘娘,赵沿带了上百禁卫到了长乐宫外。”
云墨猛地转身看向了莫良缘。
莫良缘看着桂嬷嬷。
“太后娘娘,这要如何是好?”桂嬷嬷问莫良缘,这会儿她能有机会出去找睿王爷吗?
云墨几步走到床榻前,小声道:“我出去,你在这里等消息,若是情况不好,我想办法送你出宫去。”没想到赵沿来得这么快,云墨这么就只剩下一个想法了,他得把莫良缘送出宫去。
莫良缘还没及答话,云墨已经转身大步往外走了,边走还边命桂嬷嬷道:“你在这里伺候太后娘娘。”
内室门上的珠帘被云墨撞得哗哗一阵作响,这声音桂嬷嬷以前天天听没觉着有什么,今天听着,桂嬷嬷就觉得自己呼吸困难。带兵围了太后居所长乐宫,那帮禁卫是要造反吗?!
莫良缘这时掀开了身上盖着的锦被,双脚落地的坐在床榻上,看着桂嬷嬷还笑了笑,说:“嬷嬷不要怕,帮我更一下衣吧。”
桂嬷嬷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地上起身,又怎么走到床榻前的,桂嬷嬷这么就知道,她心里已经怕得要命,太后娘娘看起来却好像长乐宫没有要造反的禁卫一般。
莫良缘很是费力地站起了身,伤口挺疼,但能忍受。
“您,您要出去?”桂嬷嬷慌忙之中,还是没忘伸手扶住了莫良缘。
“云将军手下的人不多,,他可能拦不住赵沿,”莫良缘一步步入梳妆镜前走。
听了莫良缘的话,桂嬷嬷就更害怕了,小声道:“赵沿还敢跟云将军动手?”
“他人都来了,那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莫良缘看一眼铜镜里的自己,抬手理了一下随意挽起的发髻,骨节突出的手指被乌发映得白似雪一般,毫无血色。
桂嬷嬷拿了一只牛角梳替莫良缘梳发,手微微发着抖。
莫良缘只当自己没有看见桂嬷嬷此刻的害怕,只是又安慰了桂嬷嬷一句:“嬷嬷莫怕。”
桂嬷嬷试探着跟莫良缘道:“太后娘娘,奴婢出宫去寻救兵?”
“宫外是有救兵,可是嬷嬷要怎么离开长乐宫呢?”莫良缘拍一下桂嬷嬷的手,安抚道:“嬷嬷不要怕,哪能就这么死了呢?”
云墨这会儿透过长乐宫宫门的缝隙往外看,宫门外高高的台阶上,站满了顶盔掼甲的禁卫,台阶下的空地也是。
“他们要是硬往里冲,”跟随云墨的禁卫这时则紧张道:“将军,我们如何守得住长乐宫?”
“赵沿在哪里?”没能看见赵沿,云墨问身旁这禁卫道。
“他方才下了台阶,”禁卫忙道:“好像是有人找他。”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云墨转身,看见展翼匆匆往自己这里跑来。
“五百多人吧,”云墨指一指紧闭着的宫门,跟展翼道。
展翼也透过门缝往外看,小声道:“整个长乐宫都被围了,来的禁卫应有千人。”
“你过来了,那艾久呢?”云墨问。
展翼说:“艾久去小姐那里了。”
“那圣上那里现在谁守着?”云墨忙就问道。
“有侍卫守着,”展翼往外看了好一会儿,看向了云墨道:“赵沿不在?”
“也许在空地上,”云墨边说边扭头看看自己的人手,他的人倒是有弓箭在身,可是让这些禁卫上墙头,靠弓箭守着长乐宫,他们有弓箭,赵沿手下的禁卫同样有禁卫,他的人上了墙头,也许能占一个居高临下的好处,可是他的人远远少于赵沿的,站在墙头,无遮无挡的,他的人不就成了活靶子?
“他们会冲进来吗?”展翼这时问云墨道。
云墨说:“会。”
展翼的手握成拳在宫门上轻轻捶了一下,转身就跟云墨道:“云将军,我与艾久带我家小姐从左边的侧门走。
帝宫这么大,雪夜无月无星,黑灯瞎火的,展翼想他和艾久总是有办法护着他们小姐避开造反的禁卫的。
云墨点头,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他带着人缠住赵沿这伙人的手脚,让展翼和艾久这班侍卫护着莫良缘走。
又往门缝外看了一眼,展翼往莫良缘住着的宫室跑去。
云墨面对着宫门,吸了一口夹着雪花的空气,冲门外道:“叫赵沿来见我。”
长乐宫门外虽然站了足有五百的禁卫,但却鸦雀无声。
赵沿现在在哪里?
赵将军这会儿站在离长乐宫不远的一座小园中,园正中的石亭内,赵沿给坐在石亭中的魏贵妃行礼,道:“末将见过娘娘。”
魏贵妃身着白狐裘,坐在没生暖炉的石亭里,连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