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城的局势究竟如何,听人说总没有亲眼看看的好,”莫桑青低声道:“再说,若他们真与傅家暗中有勾结,傅家父子一死,他们与京城的这条线就断了,重找个靠山,也是折家的当务之急不是?”
睿王手肋撑在坐椅扶手上,身子前倾了,想说什么又忍住了,过了半晌,睿王爷才摇一下头,小声道:“我成了折家的靠山。”
莫桑青挑一下眉。
“折家军不如辽东铁骑,”睿王道:“未沈,你在路口说的那句话,是当真的吗?”
在湘竹街和汀芜街交汇的那个路口,莫桑青说过不少话,这会儿睿王问的是哪一句?
莫少将军看着睿王,睿王爷神情认真,片刻之后,莫桑青突然站起了身,走到睿王的面前,十分干脆地单膝跪下了,道:“王爷要重整河山,末将定誓死相随。”
睿王能不能将折家拉过来,这个没人知道,这得要睿王示好,折家权衡利弊之后做出选择才行,况且折家也有可能一仆几主,但睿王选择不示好,直接将折家排除在外,这可以说成是睿王对辽东大将军府最大的示好,也可以理解为一种尊重,虽然这尊重里利用的意味很多。
睿王起身,双手扶起了莫桑青。
“王爷若不是去派人去,岂不是便宜了护国公?”莫少将军看不出是不是玩笑地道:“我末将觉得,王爷还是派人去与折家人见一面吧。”
“你还是像方才那样称我吧。”睿王冲莫桑青摆了一下手,道:“我不派人去。”
“王爷不派人去,折家会找上王爷也说不定,”莫桑青笑道:“他们总不能白跑这一趟。”
“那你说折家可信吗?”睿王问了莫少将军这么一个问题。
思虑了片刻后,莫桑青才跟睿王道:“我与折家没有太多的接触,只是听说折家军里最精锐的那支兵马,非折氏子弟不得入。”
“这支兵马的名字叫?”
“黑旗军,”莫桑青说:“因为这支兵马打着黑旗,所以被河西那一带的人称为黑旗军。”
睿王问:“那这支黑旗军有多少人?”
“这个我不清楚,有传闻说上万,也有传闻说只有八百多人,”莫桑青小声道:“折家轻易不用这支兵马,我没有亲眼见过。王爷,您也领兵的人,就没有听说过折家黑旗军?”
“我没有父皇的圣旨不得离开京城,”睿王道:“离开京畿之地更是不可能,河西没有你们辽东名头响,传闻不多,我自然也就所知不多。”
莫桑青笑了笑,说:“是因为辽东成天战火纷飞吗?若是这样,我宁愿不要这名头。”
比兵马,比地盘,你们辽东远大于河西,睿王在心里说了一句。
“先看看折家想干什么吧,”莫桑青跟睿王道。
睿王小声道:“也只能这样了。”
睿王坐着喝了一杯茶,没再与莫桑青闲话,匆匆走了。
莫桑青将睿王送出长乐宫,看着睿王一行人走没影了,正想转身去看莫良缘,就听见身后有人叫他,回头一看,却是云墨回来了。
“你怎么?”云墨跟着莫桑青走进了长乐宫,看看左右无人,云墨就开口急声道:“你怎么就跟护国公打上了?”
莫桑青叹了口气,往九曲回廊的栏杆上一坐,说:“莫潇想要我的命。”
“什么?”云墨神情愕然了一下,撩一下衣摆,坐在了莫桑青的身旁后,云将军小声道:“他疯了?”
“他可能早就疯了,”莫桑青说:“再疯下去,他可能就要造反了。”
“太后,我是说小妹的伤怎么样了?”云墨问。
“死不了,这会儿服了药睡着了,”莫桑青压低了声音说:“她是为了救我。”
“城里在传她受了重伤,”云墨说:“我没想到就一天的工夫,就出了这么多事。”
“嗯,”莫桑青说:“我之前也没想到。”
“没想到你还做?”云墨没好气道:“我看你干脆也别说小妹没性命之忧了。”
“说她伤重不治,我再带她离开?”莫桑青问。
“没几个人见过,”云墨想说没几个人见过莫良缘长什么样的,可话说了一半,云墨想起来了,朝中众臣都见过莫良缘了,今天大理寺闹了一场后,怕是有更多的人知道莫良缘长什么样了。
“这是下下策,”莫桑青摇头叹了口气,“再说现在我们还走不了。”
“禁卫的那四个将军都去护国公府了,”云墨小声道:“听我的手下说,赵沿可能要得护国公重用了。”
“谁?”莫桑青问。
“赵深的族弟,”云墨说:“你杀了赵深,这个就是他们赵家将阶最高的人了。”
“你也说赵深是我杀的?”莫桑青挑眉。
云墨好笑道:“不是你?”
“是我,”在别人面前不承认,不过在云墨面前,莫少将军承认了。
“护国公手里还是有将可派的,”云墨道:“就怕你杀了赵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