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池子被莫福送走了,护国公走出满是药味的屋子,刘氏夫人带着几个丫鬟婆子迎面走了来,看见自己的夫人来了,护国公等在了廊下。
丫鬟婆子们不敢上前,都留在了院子里,刘氏夫人自己一个人走到了护国公的面前。
“你怎么过来了?”护国公问。
刘氏夫人道:“老爷要抓今日跟老太君提过傅氏的人,这可怎么抓?今日伺候老太君的人有好些个,这会儿将人都抓了,一审就互相攀咬,你也提过姑,傅氏,她也提过傅氏,找不出这个人来啊老爷。”
“找不出来,那就将人都换了,”护国公想也没想的道:“你守着老太君不要离开了,新去的人,敢无故与老太君的搭话的,不管说的是什么,一律都不要再用。”
刘氏夫人沉默了片刻,问护国公道:“若是老太君自己问起傅氏呢?”
为了不刺激老太君,护国公没让人将实情告诉老太君,这会儿老太君若是问起女儿,这要刘氏夫人,和伺候在老太君身边的人怎么回话?
“就说她现在宫里陪傅妃娘娘,”护国公道:“其他的事,你不用跟老太君说。”
刘氏夫人叹道:“妾身不说,老太君就不问了?今日老太君还念叨六殿下做圣上,说不定傅氏的诰命就得升一级了。”
护国公笑了一声,道:“她还惦记这个?”
刘氏夫人道:“老太君疼了傅氏这么多年啊,老爷。”
“老太君已经是超一品的诰命夫人了,再想往上升是没可能了,”护国公冷声道:“下回老太君再提这事儿,你就这么回她,让她不要想这些事了,安心养病才是正经。”
刘氏夫人这回在心里叹了口气,身为儿媳妇,她敢这么跟老太君说话吗?
“秀云的家人安置好了,”刘氏夫人又跟护国公道:“老太君先前答应了那丫鬟,免了她大哥的奴籍,现在?”
护国公看了夫人一眼,道:“将那一家人看好了,别再让他们跑了就行,其他的,夫人不用管了。”
看来秀云大哥的奴籍是不可能消了,刘氏夫人点一下头,恭顺道:“妾身知道了。”
护国公说:“你去老太君那里吧。”
刘氏夫人犹豫了一下,手往护国公身后的房门指了指,低声问道:“情况如何了?”
“不太好,”护国公简单地回了刘氏夫人一句。
听说莫桑青的情况不好,刘氏夫人说不上来自己是个什么心情。护国公妻妾众多,但庶子只有一个莫望北,虽说那个奴妾生产之后就死了,可嫡母庶子相处难,更何况刘氏夫人没将莫望北带在身边养过一天,所以刘氏夫人跟莫望北这个庶子是谈不上什么母子之情的。待莫望北在辽东闯出了一番天地,封妻萌子,成了护国公五个儿子里最有出息的那一个,刘氏夫人是听见莫望北这三个字心里都不舒服,上不来气的那种。
一个奴妾的种,成了坐镇辽东的封疆大吏,手中雄兵几十万之众,而她的儿子,除了最小的五子仍在外游学外,老四病弱无法入仕外,另外的两个只能在朝中,受着父亲的萌荫熬资历。要说刘氏夫人对此有点在意,那都是扯谎,这事简直就是刘氏夫人的心魔!
现在莫望北有可能要失掉唯一的儿子了,刘氏夫人松了一口气,甚至高兴,可是想着,莫良缘已经被毁了后半生,自己又在为莫桑青的死高兴,刘氏夫人又觉着自己让恶心,这位护国公府的当家夫人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
“你去吧,”护国公跟刘氏夫人说。
刘氏夫人低头往廊外走,来的时候心事重重,走的时候,刘氏夫人更加的心事重重了。
莫福在刘氏夫人走后没多久跑了回来,跟还站在廊下的护国公禀道:“主子,夫人将今日伺候老太君的人都抓了。”
护国公道:“你再去傅府一趟。”
莫福的脸马上就苦了下来,他奉护国公的命令,跟着严冬尽去傅府,没想到到了傅府门前,严冬尽就将他赶了回来,这会儿他再去,那位严小郞君就能让他进傅府了?
“没用的东西,”护国公看着哭丧着脸的莫福道:“你说奉老夫的命令,他严冬尽凭什么赶你走?”
莫福想说,那小子连国公爷您的面子也不给啊,可是看看护国公冷冰冰的脸色,莫大管家就什么话也不敢说了。
“他若是已经将傅氏父子抓了,”护国公道:“你就去大理寺跑一趟。”
“是,”莫福应声,随后就问了护国公一句:“那奴才若是在傅府遇上了傅氏,奴才要怎么做?”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护国公冷道:“你跟傅氏说,损了皮肤都是不孝,她如今连命都不要了,这样不孝的女儿,我们莫家要不起。”
“哎,是,奴才,奴才知道了,”莫福应着声跑了。
莫福带着人赶到傅府所在的天福街时,这条街上已经聚了大批的京师百姓。骑马进不了天福街,莫福只得下了马,拉住了一个在街上驻足的路人问情况。
“傅夫人在傅府大门前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