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着跑开了。
甄澄一转头,就看到谈叙忍着笑的样子:“看着你的脸,我只会以为你姓智名障。”
“……”她瞪他一眼,“你不损人会死么?”
“抱歉,一看到你就忍不住。”谈叙走到边上,突然蹲了下来,“你看,它长得像不像你?”
一只耷拉着脑袋睡觉还流口水的小哈士奇。
她差点就要撩袖子揍他了,对方又否定了自己:“还是算了,这家伙性格闹腾,家里有一个麻烦精就够了。”
“……”
甄澄看上了只小金毛,模样和色泽绝对算得上金毛里漂亮的。
然而,那价格也是漂亮得很。
她拿不定主意,就问谈叙的意见,他半开玩笑说:“问我的话,就是眼缘最重要。依我对你的了解,如果你真喜欢的话,这后面再加一个零你都会买的。”
被猜中心思后,她蓦地愣住,轻声说:“那是从前。”
“现在不是么?”
“现在,我和你们所有人一样,向现实势力低头了。”她说得笃定,心里却平地起了波澜。分明知道这样说,势必会触碰到两人避之不谈的敏感地带,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开口了。
谈叙的眸光逐渐黯淡,沉寂了数秒,说:“你真要的话,我可以买给你。”
她没回答,只摇了摇头,信步似地往店门口走去。
低着眸,看起来不怎么高兴。
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回家路上甄澄反省了很久。
最近和谈叙的相处,好像让她愈发肆无忌惮了。他身上有种某种神奇的吸引力,总诱惑她靠近。
然而即便如此,她还是得克制自己,不再能犯上次那样的错误。
现实差距是她随便找来的借口,事实上她早已接受当初的谈叙。如今真正阻拦她的,是令她自卑的家庭,和未来可能存在的种种舆论。
她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再度去接近他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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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第一天,甄澄和叶兰吃了顿饭,听说她最近又有了新的恋情,终于彻底和那段相处三年的感情告别了。回忆起曾经因为那所谓的“爱情”而和朋友针锋相对,总觉得于心有愧。
“真的,在那时候我心里明知道你们是为我好,可就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像着魔了一样。”一提起那时的事,叶兰就惭愧不已,“对了,你和谈叙怎么样了?自从他打游戏拿了世界冠军以后,有不少小学妹都来跟我打听过他的事。”
“小学妹啊……他大概会喜欢吧。”她随口答道。
“我是不会帮她们结束的。”叶兰提醒她,“我的意思是,你别看平日里他周围没什么女生,实际上对他有意思的可多着呢。我听说其中一个小姑娘还从别的师兄那里要来了他的手机号,最近正给他发短信呢……”
甄澄:“……”
其实她随便想想就知道了,如果谈叙愿意和小学妹聊的话,怎么会不加微信,反而用远古的短信?
可他越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她对他的亏欠就越是深重。
翌日,甄澄睡到上午十点多,接到谈叙的电话才醒来,对方约她去一趟学校。
“我去教授那里有点事,他叫我带你一起去。”他是把车开到她家楼下再直接打电话给她的,让她没什么拒绝的理由。
随便收拾了一下,重新坐上他的副驾驶。
阳光很好,纯白色t恤和姜黄色条绒背带长裙衬得她皮肤更加白皙水嫩。她背着黑色小双肩包。一双好看的铜铃眼看着他,即便不说什么也像在传播笑意。因为本就个子小,又有点娃娃脸,谈叙一见到她就自在地笑了:“感觉我带了个小学生出去秋游。”
她把双肩包脱下了抱在怀里,系上安全带,转而顺着他的话幼稚地问:“谈老师今天带我去游乐园么?”
“乖,游乐园我们改天再去,好不好?”他的笑容满是宠溺,毫无预兆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刘海。
这样的动作放在从前是再寻常不过了,而此时此刻,甄澄居然觉得心跳加速,连空气也变得稀薄。
重新端坐后,旁边的人开始认真开车了。她在心里不停地给自己洗脑:真没出息,床单都滚了,摸个脑袋有什么好害羞的……
可似乎越是这么想,双颊就越是滚烫。
谈叙大约察觉出了她的异样,就开了广播听音乐。
谁知电台里正在播放一首最不合时宜的歌,《朋友变情人再变朋友》,甄澄一听到那前奏就暗叹大事不妙。
配合着品冠独特的温柔声线,那一言难尽的歌词在车厢里回荡个不停——
“你和我以前是朋友,心情不错,就想约你走走。
你聊电影,我听你唱歌,我们总是无话不说。
还能做朋友,或许这是最好的结果。
朋友变情人再变朋友,谁懂这坎坷……”
甄澄仍坐得笔挺,目光转了个弯,偷偷去瞄谈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