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来一样害怕失去他。这种极端的感情,在你从前随便谈谈的恋爱里从没有出现过。”
其实甄澄不知道什么样的感情正常,什么样的极端。只知毕业以后时间过得很快,一晃眼就过了25岁。她突然很害怕变老,可是每次只要一想到,他也在和她一起老去,就觉得时光流逝都变得格外美好。
她在怀念以前一起打游戏的时候,站在他身后狐假虎威招摇过市,反正再怎么样总有他兜着。有时候很亢奋整日吵吵闹闹,有时候沉默不语各自忙活一下午。现在想起来,就好像一辈子都过去了。
“你才二十出头,说什么一辈子?”乔琳琳反驳道,“你听我的,日子还得好好过,去看医生。”
甄澄:“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
乔琳琳又问:“澄澄,如果谈叙重新追你……你还会答应吗?”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事实上在乔琳琳问出口之前,她自己就预先在心里追问了自己无数次。
或许是阴云笼罩的消极情绪控制了她,她心里每一种设想的结局,都无法通向幸福。
“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真的。”她实在说不清楚,手指随意地插在发丝里,撑着沉重的脑袋长舒了口气,“我和他之间本来就存在一些问题,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其实我宁愿他像苟大福那样,找个借口彻底断了,好过我亏欠他一辈子。”
“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他根本不介意你亏欠他呢?”
她沉默了良久,最后说:“可我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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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下旬,乔琳琳走了,甄澄没去送机。
她已经回公司上班了,周末没工作就一个人坐在家里发呆,哪儿也不去。叶兰和李景华来看过她一次,她们只从乔琳琳那听说她心情不大好,让多去陪陪她,可也不知道具体是为什么而心情不好。
这样的事,就算说与人听,又有几人能理解呢?大多人的第一反应,恐怕都认为她疯了。
听了乔琳琳的劝告,甄澄重新去找舅舅,从他口中又听说了一遍当年的事。
“我有个朋友是著名的心理医生,那时候我带你妈妈去她那里,你妈妈排斥得很厉害,我们也没办法了。”舅舅说,“其实那时候她心里还是明白的,只是感情上不愿意接受。后来我发现你也开始出现了类似的问题,总相信你爸爸在那场事故中幸存了下来,我就带你也去了我朋友那里,最后结果也不乐观。”
见她对这件事已平静了许多,舅舅提议重新带她去见见心理医生,他临时打了个电话给这位老朋友,约好时间后带着甄澄出发。
路上他又告诉她:“你爸爸这种情况,当初立墓碑也拖了挺久的,停止搜救以后,你妈妈死活不同意立碑,坚持声称他还活着。后来你爸爸的衣冠冢是你大伯帮忙弄的,找一天我带你去,也算是这些年来,你这个女儿第一次去看他吧。”
经舅舅这么一说,她的内心愈发苍凉。想着爸爸掉入冰凉的太平洋底尸骨无存,她这个做女儿却一再抗拒接受这个事实,一次也没去祭拜过他。这种懦弱,迫使她成了个不孝的女儿。
那些复杂的悲观情绪在她脑海里肆意作祟,她头疼欲裂。
黄浦区某栋私家别墅,小院子别致清幽,来开门的是个高个子男人,穿着件简单的灰色t恤和棉拖鞋,跟平时在公司里衣冠楚楚的模样判若两人。
“来啦?”他开了门,往后退两步,请两人进屋。
“你怎么在这儿?”甄澄杵在原地,不知进退。
舅舅重新给她介绍:“伊凡就是我这位朋友的儿子。”
她复杂地抬头瞥yvan一眼,而对方却没了往日里戏谑的神色,笑得礼貌而克制:“又见面了,小茶叶。”
甄澄:“……”
yvan的妈妈是全国著名心理学专家王玉华,模样看起来干练而成熟,研究ptsd数十年,而甄澄的妈妈是她所接触过的病患里病程最长的。
听说甄澄愿意回来重新治疗后,对方表现得十分欣慰:“这些年你们的档案我一直留着,我相信总会有用到的时候。”
接下来的过程比她想象中要轻松很多,虽然她还是很难接受父亲已故的消息,但相比起刚得知的那几天,心绪已平静了不少。
结束之前,王阿姨特地嘱咐:“其实我们每个人多少都对现实有些抵触,不用觉得害怕,你已经比我们想象中要坚强多了。生活里要是遇到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事,也别逼自己去做决定,放松一些,你会发现哪怕你什么都不做,地球还是照样转,你的生活还是好好的。慢慢来吧,你今天愿意来这里,就是个很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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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别墅前,舅舅和老友又叙了会儿旧,甄澄安安静静坐在院子里看这里种的奇花异木。
“这些都是我爸四处搜集的,其中有一些可能还有毒。”不知什么时候,yvan已经到了她的身后,简单介绍了一下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甄澄转过身看向他,缓缓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