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赐婚了。”
王公子道:“我也听说了。前些日子还看见太子殿下同年姑娘一同去东郊赏梅呢。当时白家公子也在,远远看着,好不可怜!”
柳丞之闻言心中大震,不愿再听下去。寻了个借口便告了辞。
他遣散随从,并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去了城西的一个茶楼。听陈芳蝶弹曲儿。她曾是烟花巷怜香阁里的姑娘,花名牡丹。
这女子是他同几个公子哥来此寻欢时遇见的。
当时他正赶上陈芳蝶开//苞之日,一听她的花名,就想起了第一次进入游戏时,白奇轩的话。
——‘我素闻牡丹姑娘才思隽秀,非得在琴棋书画上择一样胜过她方能得其青眼。’
不过这大约是成为花魁之后的事。至于此前,怕是无权选择卖身对象了。
于是柳丞之他大手一挥,包下了她的初夜。他倒没有同她欢好的意思,只是好奇她是否如白奇轩所说那般。
事实结果却超乎他的预料。那一夜,他令牡丹姑娘即兴作诗三首,得到诗稿后马不停蹄,派人送去登高楼——才子们集众交流的地方。
结果,当晚登高楼评出的的最佳诗作里,牡丹姑娘的三首诗都入了围。
柳丞之怜她,为她赎身,甚至还特意给他买下一座茶楼,供她安身。是以,坊间皆传周家的文昌公子情深意笃,一心爱慕牡丹姑娘,即使连连被拒也不曾改变心意。
柳丞之初听到传闻时惊得把嘴里的茶都吐出来了。转念一想,他正好借这个推脱其他公子哥儿邀他逛花楼的提议,也就任他们说了
于是他闲来无事,就会坐在楼里听她弹琴。
自登高楼那晚之后,陈芳蝶芳名远播,慕名而来者多不胜数,但她是个孤高的,很少亲自见客,更别说听她弹琴了。
整个京城里,估计也就柳丞之有这个待遇,随时来随时听。
今天也是,柳丞之以来,陈芳蝶便二话不说,抱着琵琶过来了。
进门前还有心想,这周文昌定是不看心了。
果不其然,她在弹了一会儿琵琶后,看出柳丞之心思完全不再这上头,便不再弹。走到柳丞之身边坐下,亲自给他斟了杯酒,道:“爷今儿个怎么了?”
柳丞之摇头,“无事。”
陈芳蝶听了叹气,道:“怎会无事?奴家方才将同一首曲子弹了三遍,爷都没发现。”
柳丞之沉默一会儿,道:“年纪小的时候,同一个孩子做了一个承诺。”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我食言了。却没有在意。本以为这些年他过得很好。可是今天却听到传闻,才知事情远非我想像的那般……如果我当年坚持下去的话……”
柳丞之没再说下去,觉得心中忧愁一片。
陈芳蝶问道:“你是怕那孩子怪你么?依奴家看,爷要是放不下他……”
柳丞之打断她道“我不怕他怪我,我只怕……”
陈芳蝶道:“怕他过的不好?”
柳丞之仍是摇头,正经道:“我怕他变成变态。”
陈芳蝶手抖了抖,强笑道:“……爷您说笑呢。”
柳丞之却一本正经的反驳:“不,我是说真的。而且我估计,那小子现在已经长成变态了。”
陈芳蝶无语,只好微笑以对。怎么说呢,这么久了,她也知道了。这个人不按常理出牌,总是在人以为伤感的时候,爆出让人无语的话。
柳丞之怕不够似的,摇头道:“我真后悔啊。如果我当年跟着去就好了,至少能让他远离脑残之路。”
陈芳蝶:“……”
奴家当年也是眼瞎了才会觉着爷您怎么看都是人间少有的圣人。
她轻咳一声,道:“听爷您的话,您已经同那公子见过面了么?”
柳丞之道:“未曾。”
陈芳蝶道:“那您何不去见他一见?传言大多不可信。”
——就像所有人都以为你喜欢我一样,然而实际上,你只是喜欢找我吐槽。→_→
吐槽这词儿还是从柳丞之嘴里听来的。后来她把这个词扩散出去,如今算得上新近热词了。这是题外话。
柳丞之闻言沉思片刻,最终还是摇头。最后的节骨眼,他不想惹麻烦。
聊完,已是深夜。柳丞之在茶楼后院的客房留宿一晚,第二天天没亮,就听外面热闹起来。
他走下窗推开窗户,冷风袭来,夹杂着些微雨水的触感,是风吹进来的雪花。
柳丞之看着窗外的人扫雪,半晌,才后知后觉道:“啊,下雪了啊。”
现下是一月,天空中飘着鹅毛般大的雪花。柳丞之举着伞往周府走的时候,突然就想起了十三年前,在同今天一样的天气里,那个蜷在小巷里的孩子。以及在得救后,整日跟在他身后甜甜的叫他‘文昌哥哥’的孩子。
那个同如今的传闻全然不同的,孩子。
到底,那个孩子还是长大了,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