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停滞了几分钟。
纲吉后退了一步,情不自禁地。而与此同时,骸也快速迈近一步,伸出手准确无误地扣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脸色阴晴不定:“你这样的反应,不会是……要拒绝我吧?”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纲吉讷讷地低声说道,“只是我……”
不行。
至少,现在不行。大脑很清晰地给出了这样一道指示。于是,她照做了。
“为什么?”雾之守护者注视着她,面上仿佛蒙上了一层冷冷的雾气,“怎么,你真以为,你在这样的地方,就能做出什么改变了吗?”
他的声音低沉轻柔,口吻却带着不加掩盖的危险意味。
“或者说,你以为,凭你的力量,就能改变什么了?”
“也许不能,”这一次,纲吉没有退缩,迎上了对方的目光,“可是,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就放弃……那样的话我不做到。我觉得,总要试一试才行。”
听到这里,幻术师闭了闭眼,微不可闻地一叹,像是早有预料了似的。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么?”
她摇摇头。
“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说这样的大话,彭格列,还真是有你的风范啊,”骸勾起唇角冷冷地一笑,但神色却没那么生冷了。
“这是哪里?”纲吉问。
令她意外的是,对方也摇了摇头。
“是幻境吗?还是,真正的过去……”
“我也不知道,”幻术师柔声答道,“说老实话,我能来到这里找到你就已经很不容易了。cad1();虽然听上去也许很可笑,但是……我确实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他的目光越过她的发梢望向远处,那些看不清任何细节的灰蒙蒙的轮廓,又遥远,又冰冷,令人生畏。
“也许是真的,也许,只是斯佩多创造出来的一个虚幻的空间……又或者,是,回忆。”他转眸看向她,“但是——”
“如果是回忆的话,我就不可能参与到其中了,是这个意思吧?”纲吉试着去分析他的话中有话。
连骸都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她不免也有些心慌了。
雾属性,幻术,术士本人,真真假假,身处其中的人很难判断,这不奇怪。但她没想到,连六道骸这种水平的术士也无法探清斯佩多做的手脚,那到底是……
“我只知道,这里很危险,”他慢慢地说,“对你而言——彭格列,你会很危险。”
来自手腕上的力量逐渐加重,这是一种提醒。
纲吉极力想要去从他的行为和语言中分辨出重要的信息,但却把自己弄得更加混乱:
“但是,等等……为什么会呢?虽然没有指环,但是我有手套,也可以点燃死气,作为单独的战力,乔托也说过已经比这里绝大多数人都强了。”
事实上,她前些日子才从一伙入侵的敌人的队伍中逃出来——而且,还是在不清醒的状态下将对方打败——虽然恢复意识以后想起这事有点可怕,甚至后怕,但从另一个角度看,却是给自己的安全加多一层保障。
纲吉并不很相信自己大脑里另一个意识,但事到如今也不会再抵触,只要“它”能够帮到自己,她也会试着去接受这份难以控制的力量。cad2();
“不是说了么,”幻术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正因为这里一切都是‘未知’,而你是作为一个外来的个体,以不正常的方式打破原有的存在进入到这个环境之中,也就是说,一切事物都可能会因此发生改变——也许是好的,按照天真的你的想法——但是,你怎么知道,就不会产生更糟糕,更不可控制的后果?”
他加重了语气,纲吉甚至能从他的声音中听出怒意。这一刻,倒仿佛是里包恩也在场一样,恨铁不成钢地教育她要这样那样。
“你以为,你能救得了谁吗?”
“我刚才说了,我——”
“或者,你做到了你想要做到的事情,那之后呢?”骸问。
纲吉一怔。
“不管是真实还是虚幻,过去就是过去,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他生硬地强调着这一真理,“如果贸然举动,你确定……不会把你自己搭进去?”
是啊,他说的没错。
也许这里只是时空中的一个夹缝,因为无意,或是斯佩多的力量让她来到这里,短暂地歇脚,但如果她的举动造成了将会扭转整个未来的影响……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也许这个时空会破碎,也许她原来的世界会消失——就算没有,她也无法顺利回去。
这些都是很有可能的。
这些担忧,也是存在她脑海里许久了的问题。
但这一刻,随着这些问题被其他人如此清楚地说出来,纲吉突然豁然开朗。cad3();
为什么明明知道,自己还是迟疑不决,既没有积极地去找回家的方法,在骸说出“接你回去”这样的话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