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进入正题,却陡然话锋一转,“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啊,这个……”她犹豫了一下,松开手。躺在手心里的是她从链子上取下来的坠子,表面的微光还未完全褪去,在夕阳的照耀下闪亮闪亮的。
纲吉将左手覆上,两手合起,微微用力,一团金橙色的火炎蹿出来,然后又无声无息地熄灭。她摊开手——是一只金色的怀表。
在里包恩的默认下,她按了一下怀表顶端,它立马就弹开了。指针中央燃着一小簇火炎,而底下的指针已经不再转动。
里包恩看清了上面的照片,不由皱眉。
“一世家族的合照。”纲吉伸出食指点在一个位置上,“可是,里包恩你看,这里空出来的地方……”
不是应该有一个人吗?
两个人相视,彼此的疑惑都没有得到解释。
思索无果,纲吉默默地合起怀表,塞进口袋里,然后恢复了原来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坐姿,越过栏杆望向远处的海面。
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也一点都没有因为打败了敌人而振奋,心情倒像是更加低落了。
“你在顾虑什么?”
里包恩这么问的时候,纲吉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他肯定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在怀疑了,等到现在所有事情告一段落的时候再问出来,兴许是对她最大限度的容忍。
“我不知道。”
“不要回避了,”他冷声打断,“你明明就在害怕,不是吗?”
纲吉转过头去看他,面露迟疑。
“你害怕自己会给他们带来危险。”
“现在也该好好和我解释清楚了吧。你大脑里面的另一个人,是怎么回事?”
“这个……”
……
纲吉也并不是一开始就意识到它的存在的,虽然有时候会觉得自己身边发生了一些不太对劲的事情,但没有真正放在心上。
第一次出现是在未来的时候,睁开眼睛看到弗兰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应该记得一些什么,关于昏睡之前发生的事情,可就像是做梦一样,一睁开眼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那时候还可以解释是受到的刺激太大,大脑自动排除了一些会对自己产生伤害的记忆——但现在已经无法回避。
“起初我以为只是因为晕血得厉害的关系,”纲吉低声说,肩膀突然不由自主地打颤,“但不仅是那样,那之后的记忆我几乎没有,只是恢复意识的时候,直觉感觉到身体经历了很可怕的事情……”
她深吸一口气。
“那个人,很可怕。”
那段时间的记忆并不是完全没有,确切地说,是完全恐怖的印象。飞溅的鲜血,毫无保留的致命攻击……那不可能是自己做出来的。
“不,我不会那样做,任何时候都……”
“你当然不会,”里包恩干脆利落地打断,“但是另一个你——或者说,那个后来出现的人格,它会。”
纲吉蜷缩起双腿,眼神闪了闪,复而低落。
“你是什么时候猜到的?”
“离开未来之前我去问了入江正一,他把米兰基地被毁的报告书调出来给我看。弗兰的雾属性不会有那种效果,那就只可能是另一个人了。”
停顿半晌,他叹了口气。
“但我知道你不会。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可能。”
“斯佩多现身后,完善猜测就变得容易多了。他很早之前和你接触过——不仅是他,骸也是,你对这些幻术师存在有非常敏锐的认知,甚至能够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使用幻术……进一步推论,一定有一个人做了手脚,而那个人只可能是斯佩多。
“他的目标是创造最强大的彭格列,不需要任何多余的、软弱的感情,在和你接触的那些时间里,恐怕一直在用潜移默化的方式让你接受这些暗示吧。”
看到纲吉的脸色变得苍白,里包恩却露出了微笑。
“然而,他成功了——也可以说,失败了。”他说到这里,逐渐放慢速度,“他无意中,亲手制造了一个他理想的人格,而这个产物却成为了最终击败自己的敌人。”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
里包恩侧头看过来,纲吉摇摇头。
“因为,你很笨,所以我这个家庭教师才会当得这么辛苦。”
“……欸?”
“如果我不说点什么的话,你大概会一直自责到死吧,”他冷冷地说,“你以为你本该可以早点发现他的阴谋,可以阻止西蒙和彭格列之间的争斗,因为‘自己受到的好意结果全是谎言’而心灰意冷,觉得自己太软弱……果然,你真是一点都没有变,蠢纲。白兰那家伙要是知道了的话,大概会哭的吧。”
纲吉又迷惑又难过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严厉。
“听好了,如果你真的有那么软弱,那么从一开始,斯佩多就可以轻轻松松地操纵一个傀儡,直到他真正掌控彭格列。但是他做不到,所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