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直升机的噪音很吵,在太过“无趣”(实际上是环境太过压抑)而又漫长的飞行中,纲吉还是渐渐陷入半醒半睡的状态中——虽然她极力想说服自己保持清醒,但这显然是很难的。她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旅行,实在很不习惯耳边嗡嗡的轰鸣响,头也有点眩晕,可能是因为晕机造成的。
驾驶室里一片寂静,驾驶员依旧战战兢兢地工作着,偶尔才会通过对讲机和斯库瓦罗报告几句飞行情况。后者闭着眼假寐,只有在听到下属声音的时候才会出声表示了解。
她当然知道自己身处在几千米的高空,也隐约能感到因气流而轻微摇晃的机身。然而,无论对自己的处境有多大的危机意识,她也再无法继续保持高度的警觉和集中力。
困顿和疲惫让她的意识愈发模糊起来,明亮的日光在眼前变成一团模糊的光圈,然后逐渐远去……
在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纲吉猛然感觉头上一轻,紧跟着自己就被一股外力提起了。她很快发现自己再次被扛在什么人的肩头上,在完全意识到眼前发生的事之前,她下意识地反抗起来,却很快被斯库瓦罗喝止了。
“如果你不想我把你从这里扔下去的话就老实点,别动。”他毫不客气地说道,并在她因为看清眼前处境并睁大眼睛的同时纵身一跃。
“呜哇!”
所幸,斯库瓦罗落地的时候比纲吉想象得要轻巧多了,很难相信他是从半空中的机舱上直接跳下来的。
纲吉很快被抛在一旁的草地上。她晕得厉害,胃里翻腾着,虽然并不真的想吐,但也足够让她躺在那里完全不想动弹。
过了好一阵子,她才有力气爬起来,慢慢看清了他们的目的地。
太阳早已落山了,视野里一片昏暗,四周的景物都隐隐绰绰的看不分明,虽然可以看到远处有不少房屋的灯光,但近处却冷清得够呛,几乎没什么光线,但依稀能分辨出从前方那幢阴暗的建筑物的某些角落里透出了灯光。cad1();
这里大概就是他们的据点了吧。纲吉想着,揉揉眼睛,希望能看得清楚点。但因为实在太暗了,她只能判断出一个大致的轮廓——很大,当然——或许黑手党们都有个阔气的大宅子,谁知道呢。
她无法判断自己身处何处,毕竟,不能指望世界每个角落都有她所认识的高大瞩目的标志物。她只能认为自己应该是在意大利的西西里岛。气息间能嗅到海水的味道,也似乎能听到轻微的浪潮声——但这也可能只是错觉。
夜里的风有点大,纲吉搓着手臂打了个哆嗦,突然冷不防斯库瓦罗伸手过来抓住了她的胳膊肘,用不容反抗的力道把她往前拽去。
“等、等一下——”她一时反应不及,踉跄了几步差点直接跌倒,虽然有斯库瓦罗拉着,但这也让她的手臂痛得厉害。
进了门,斯库瓦罗才放开了她。她一边揉着痛处,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屋子。
大厅里也是空空荡荡的,没有想象中应有的华丽水晶灯,几乎没什么布置,而且只开了几盏暗黄色的壁灯。纲吉不很认真地猜测,是不是因为他们杀手的身份,想要特意用这种方式来营造一种神秘而恐怖的氛围。
这儿本来一个人都没有的,但斯库瓦罗冲着某个角落吼了几句,大约是“还躲着干嘛赶紧给我出来”,就立马有了动静。
几乎是一眨眼间,几道黑影就窜到了跟前,吓得纲吉猛地往后一跳,然后赶紧藏在斯库瓦罗的身后。
“小斯库回来啦!”裹着大红毛绒披肩的杀手热情地迎上来,“怎么样,戒指带回来了?”
“切,对手可真够弱的,怎么不把你干掉,”金发少年吹着口哨,不满地低声抱怨,“又多了个碍眼的家伙。”
斯库瓦罗没理他们,跟后面一个部下模样的人说了几句什么,后者领命后立马跑了进去。cad2();
而这时,那两个同伴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两眼发光(虽然看不到,但可以感觉到),不约而同将打量的目光投向另一个人身上。
纲吉在他们凑到跟前来的时候就已经看清了他们的模样,这时候,突然感觉自己变成了砧板上金枪鱼,连噼噼啪啪弹跳一下都做不到,只能瞪大泛白的鱼眼睛和嘴巴等死。
“那、那个……”她结结巴巴地想要说什么。
“呜嘻嘻嘻,”其中一个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真是出人意料啊。”
“……诶?”
“你们……在干什么?”
斯库瓦罗交代完事项,转头一看,见到这幅场景,不无怀疑地问他们。
“喂,长毛,不是我说,”他的同伴干巴巴地指出,“虽然你能够把门外顾问保管的那些指环带回来是很令人高兴啦,但是有必要再带一个……呃……”
说到这里,他委婉地拖长声音,并刻意看了另一个人一眼后,后者立马重咳了几声,掐着嗓子说:“别这么不近人情,我倒是能够理解小斯库这个年纪的某些需求啦——”
斯库瓦罗一定是太投入工作了,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