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螳螂捕蝉(2 / 3)

脸,连带着周瑞也是府中数得上的有头有脸的管事之一,是谁不好,偏偏是他给放的印子钱,这个节骨眼上未免太巧了些。

“他们这些奴才,替主子办事哪有不给自己吃回扣,留后手的?置办田地宅子也是寻常。”迎春只觉得这一世的很多事情,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她淡淡一笑,对司棋努努嘴,“去,把我的妆奁匣子拿过来。”

司棋不晓得她是什么意思,以为姑娘想要梳妆。待那匣子捧过来后,迎春却只淡淡扫了一眼,从中取出了一根最为普通的簪子,递给绣橘道:“你同她平日里说得上话,把这个送与她,就说是我的一点心意。”

绣橘面露疑惑,“姑娘,就送这个给翡翠姐姐?”她本来以为姑娘让司棋特意去打听翡翠的家事,得知她是因为家里有难处,才除此下册,她们也好借着雪中送炭拉拢拉拢翡翠。可姑娘竟然就拿了这么一样东西,虽说翡翠姐姐只是个丫头,可她毕竟也是老祖宗跟前的大丫头。送这个未免有些……太寒酸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劝劝姑娘,迎春却已经开了口,“是不是觉得太寒酸了,连你都看不下去?”

绣橘见她猜出了自己的心思,又不好说什么,只见迎春微微一笑,手里拿着的玉棋轻轻落在棋盘上,“这有什么稀奇的?咱们大房本来就很穷么。又不住着荣禧堂,爹爹又不像二叔在朝中做着官儿。只不过担着个将军的虚名儿,咱们这里又有什么好处可拿?若真是有,如我娘、琮儿的娘这些做姨娘的,当年还不得替我们这些儿女攒下些钱来?”

一听这话,绣橘顿时明白过来,旋即对迎春笑道:“是,我这就过去。代为转达姑娘的意思。”

棋子无声地落在纵横之间,迎春浅笑嫣然,仿佛这一切纷争都与之无关。屋外头天色变得昏黄,山雨欲来前,总是风满楼。可为了坏大房的名声,而使用下三滥的手段放吊钩去逼得人家做小,也真是够“厚道”了。有些事,到底还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好。

翡翠木木地握着那根簪子,呆呆地望向窗外。暮春后落尽的繁花随着暖风萧萧而下,花开一季,美好而短暂,正如姑娘家的韶华。自己生的不比那些小姐差,可偏偏托生在这么一个家庭里。

手里头攥着方才二小姐让绣橘送过来的一点“心意”,她知道二姑娘是个厚道的好人,送的这簪子也是她真心实意拿来的,可毕竟对于眼前的困境来说,这点东西着实不够填补哥哥欠下的债。

若不是为了娘亲、妹妹,自己又怎会舍弃脸面,而去勾引赦大老爷一个半大老头子?可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是这大房……虽说同是老太太的儿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老太太偏心的是二房,大房比二房不知差了多少。也就是看着富贵罢了,二小姐的出手,那里比得上三小姐、宝二爷?

还不如过段日子去求老祖宗把自己从二小姐这里要回去,也许能谋个什么旁的出路。

探春练了一下午的簪花小楷,好容易挑了几张最为满意的,这才吩咐侍书用木头架子给夹在了院中的细绳子上晾着。每当心烦意乱时,她便提笔起来写字。自己最爱的是张旭的狂草,可母亲见了,只看了一眼便说不好,姑娘家的自当练一手簪花小楷,日后伺候夫君红袖添香,才是正经事。

写了一下午,手腕子都酸了。她写字的时候,不喜欢任何人打搅,时间已久,小丫头们也都知道了她的习惯,这会子便都自觉地到了别处候着。

探春放下笔,揉了揉手腕,想要唤个小丫头过来替自己锤锤肩。左顾右盼一番,却谁都没有瞧见。这些丫头也太不知变通了,自己只是不希望她们打扰自己,谁让她们躲的远远的了?

也罢,探春耐着性子,朝门外走了走,还没到门口,便听得几个丫头对话的声音。

“我倒还好,最近做事得劲多了,还不是因为院子里来了个翡翠姐姐。”

“是吗?”

“莫要说是我,你没发觉咱们二姑娘近日也聪慧了许多?”

“是啊是啊,二姑娘上回在定北侯府,连侯府夫人都称赞了呢。”

说话的人是自己的一个二等丫鬟蝉儿,探春悄悄地听着,不由皱起了眉。

“不和你说了,天儿不好,我怕一会子下雨那可就遭了。你提醒着院子里收衣服吧,下回再找你玩。”

待那声音远去,探春才从门后走了出来,正见蝉儿一脸羡慕滴望着远方,“和谁说话呢?”

蝉儿一愣,见是自家姑娘,不由低下头,小声地道:“是二小姐身边的绣橘姑娘。”

“你们说什么呢?”

“说大房自从有了翡翠姐姐帮忙,处处有序多了。二小姐还被指点得清醒多了,要我说翡翠姐姐指点小姐是假的,定是老太太的意思。”

难怪上回二姐在定北侯府的时候能说出那样的话来。探春微微蹙眉,祖母为什么要让翡翠去二姐姐身边?自己才是除了元春姐姐最得祖母欢心的孙女,难不成祖母要抬举二姐了?

不行,自己不能有一样输给旁人。出身上就输了别人一大截,其他的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