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天色很快完全暗淡下去,在一片漆黑的夜里,陈铭所占据的肉身在一旁假寝,而神魂却已经出窍,来到了另外一处场景。
以神魂的视野看着野外,只觉一道道阴气怨气笼罩于四野之上,而在一片惨败残破的命格之中,一个淡红色的命格尤其显眼。
见到这淡红命格之后,陈铭一笑,随着身躯一动,就来到了那个人的近前。
一片昏暗的屋舍,一名男子沉默着坐在一张兽皮铺就而成的床上,默默无语,正是克力姆。
陈铭看着床上的克力姆,也不多说,直接一道神力激发,笼罩其识海深处。
···
“克力姆,克力姆。”
“嗯?”一道道微弱的声音渐渐从耳边传来,打破了平静。他有些意外的睁开眼睛,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克力姆,祖灵的祭祀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要马上出发。”一道粗犷熟悉的声音在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他猛的睁开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熟悉的中年男子:“父亲。”
对面,听到他突如其来的一声呼唤,男人呆呆的愣了愣,脸上带着抹之不去的欣喜:“你刚刚,叫我什么?”
顿时,克力姆觉得有些不对。他的养父,早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在一次战斗中被杀了,不可能还活着。
他飞快的跳下床,顿时一股极不对劲的感觉袭上心头,他猛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手上那原本一层厚厚的老茧早已消失不见,一双嫩白嫩白的小手映入眼瞳。
他再一次打量周围,一双锐利的眼神紧紧的看着,不放过任何细节。
“这里是···”他心中猛的一惊,看着周围熟悉的场景,愣住了:“我小时候。”
对面,那木讷大汉呆呆的看着到底乱看的克力姆,有些莫名其妙:“克力姆,你怎么了?”
听见对面熟悉的语气,克力姆猛的抬头,不知为何,鼻子一酸。
他愣愣的看着对面熟悉却又陌生的养父,一时脑海中思绪渐飞。
这是一个很久以前的故事,克力姆出生于远方一个小小的部落之中,父亲早亡,由母亲一人拉扯长大,度过了一段艰苦却温暖充实的童年时光。后来敌人入侵,部落被剿灭。他的母亲为了吸引别人注意让他逃走,被抓住了。
没有了族人的庇佑,他一人在荒野上流浪着。一个*岁的小孩,在这么一个满是诡异恐怖的荒野里独自求存。他遇见过鬼魂,遇见过狼群,吃着一些勉强能吃的草根树叶,万般危难却始终大难不死的挺了过去。
虽然始终不死,但他心中清楚,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他迟早会死在荒漠之上。但似乎神明总是不愿意他死,在一天清晨,他遇见他的养父。
那是一个强壮,但却始终孤僻木讷的中年男人,没有子嗣,在荒野上看见独自一人的他后十分高兴,把他捡了回去当做自己的孩子抚养着。而后又是一段段艰辛的岁月,虽然他的养父从未提起,但他知道,在这么一个艰难险恶的环境之中,带着一个拖油瓶般的小屁孩,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后来,在他十五岁那年,他的养父因为年老体衰,在一次战斗之中被敌人杀死,尸骨无存。
“克力姆,你怎么了?”对面,他的养父见他许久不说,有些奇怪的说着。
“我没事。”克力姆认真的回道,有些愣愣的看着他的养父。
听到他这样说,他的养父也只好点点头:“那我们走吧,祭祀已经开始了,大祭司他们正在祭祀祖灵。”
随后,不等克力姆回话,一把拉着他走了。
然而,他所不知道的是,他的话传到克力姆耳中,又激起了一阵波荡。
“祭祀···”他的心中隐隐有些发寒,冥冥之中,一种不妙的预感传达而来。仿佛在告诉他,那个许多年以前的噩梦,又要重演了。
一处祭坛下,密密麻麻的围了数千人,不过只有男人和小孩,女性是没有资格参与祭祀的。
在一片人群辗压之中,克力姆依仗着他养父的强壮体格,坐的位置竟然颇为靠前。
但此时,他的心中却是一片翻滚,宁愿不要这个位置,甚至有一种想要逃离这里的冲动。然而他强大的意志抑制住了这种冲动,他强制自己坐在这里,牙关紧紧的咬着,看着前方,一个女人。
那是一个容貌普普通通的女性,此时,她脸上带着一浓浓的恐惧,看着渐渐向他逼近的祭祀,脸上带着的凄苦无助清晰可见。
“吱·”见此,克力姆的牙关紧紧的咬着,目光死死的盯着那名女性,还有那一名不断向他靠近的祭祀,目光凶狠无比。
那是他的母亲。在看见对方的同时,克力姆的眼角突然有些模糊,手心狠狠握着拳,手指上,尚未磨平的指甲将他的手心刺破,他却彷如未觉。
因为离祭坛十分近的缘故,他清晰的看见,对面那个祭祀一边对着他的母亲凌辱着,一边将他母亲如若一条死狗般,拖到了祭坛上方。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把黑色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