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仍旧有些搞不清楚,为什么会在刚刚的幻境当中看到高阳升,倘若和这树根融为一体,感受佛法的渗透,看到众神搅动乳海,那还算是可以说得通,但是看到高阳升出现在那里的时候,却让我觉得貌似是怎么也说不通的。
    “莫特法师……”我刚刚开口,莫特法师便冲着我摆了摆手,莫特法师大概知道我想问什么,轻轻地冲着我摇着头,“别问了,你想说什么我自然是知道的,那人以自己的灵魂为引子,在你的身上下上了‘高棉诅咒’中最为恶毒的一种‘生死咒’,而刚刚在那幻境当中出现,和你对垒的人,则正是那人的灵魂,不过,看这情况,你应该把他给打败了,否则,你身上的咒也不会除去……”
    他说着,又开始冲着我微微地笑着,我看着这笑容,则登时愕然了,这笑容,让我觉得温暖,让我觉得舒服,让我觉得,和刚刚在我的幻境当中出现的“高棉微笑”如出一辙。
    有一种力量穿越时空,穿越国界,穿越天地万物,只留在心中!那是一种历尽劫难的力量,残缺而忧郁。那是一种无可退缩的力量宁静而恒远.所有的眼泪,所有的悲苦,所有的希望和渴求,都化成一种雍容而安静的力量,直达心扉。
    这就是吴哥,这就是高棉的微笑。
    而后我看到崔明丽气喘吁吁地出现在石门的位置,她白皙的脸上挂着颗颗晶莹剔透的汗珠,此时紧张兮兮地看着我。
    当看到我的那一刻,她一脸的焦虑登时化成了微笑,她大踏步地朝着我快速地跑来,脚下生风,似乎把自己浑身的力气都释放出来,一切都似乎顺理成章,所以我也顺理成章地开张了双臂,紧紧地把她抱在了怀里面,在我的怀里,她终于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开始轻轻地啜泣。
    “我刚刚感觉到,感觉到……”她的声音开始颤抖着,“我感觉到很不好,所以……”我的手慢慢地抚上了她的背部,轻轻地拍着,什么都不需要再说了,因为我的心里面对于眼前的这一切也如同明镜,我也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崔明伏也朝着我走来,在他的眼中也满含着热泪,“兄弟,没事儿了吧……”听到这句话,我一把拉开了自己的右胳膊的袖子,让他看到我那光洁的肘部,他终于笑了,伸手和我握在了一起,“臭小子,你还算是命大,咱们得做一辈子好兄弟!”
    而后,当我们三人再转过身的时候,却看到了莫特法师重新地打坐在地上,双腿盘起,照着面前的那大树根部,慢慢地跪了下去,端端正正地叩首。
    看到他这么做,我们三个人也赶紧跪了下来,按照莫特法师的做法,开始对着这根树根叩首,虔诚地叩首。
    此时,我当真觉得,盘踞在高墙上面的这棵树,才是真正的佛,是实实在在的佛。“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这句话的含义,我想我实实在在地体会到了。
    莫特法师叩首完毕,便冲着这棵树深深一拜,而后便又走到了一边,坐在一旁,淡定地大坐着,纹丝不动,就仿佛是一尊刚刚雕琢好的蜡像一般,看到这一幕,我便也冲着他再次地跪了下去,微微地叩首,虔诚地叩首。
    当天下午6点,我们便搭乘了从暹粒飞往省城的飞机,只是离开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但是却让我觉得恍若隔世,让我觉得自己好像走了很长的时。
    在从这边离开的时候,只是心中没有任何的底气,是否还可以再次降落到省城的土地上,但是这次,当自己身上的定时炸弹除去之后,浑身登时无比的轻松,心里也畅快了起来。
    没有想到,快要离开的时候,才找回来了一些近似于旅游的感觉,倒是让人觉得大跌眼镜。
    飞机在起飞前,崔明伏和邝晶晶还在煲着电话粥,在电话当中,邝晶晶的声音仍旧有些哽咽,或许是许久没有见到崔明伏的缘故,直到飞机快起飞的那一刻,在空姐不断地催促下,崔明伏才迫不得已地挂掉了手机,“女人,真麻烦!”
    这虽说是一句抱怨的话,但是却仍旧是以一种极为宠溺的语气说出来的。
    我们乘坐下午六点的航班从暹粒起飞,会在